张苍欣喜,在心里叉腰狂笑,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但俗话说的好:乐极生悲。
一不留神,宽大的袖子扫过案几……“哐当”一声!
刚磨好的一砚浓墨泼了个底朝天,乌黑的墨汁如乌云蔽日,瞬间吞噬了纸张上尚未干透的字迹。
“啊啊——!!老夫的书——!!”
张苍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抢救,却只抹了一手黑,徒留一片模糊的狼藉。
那可是他呕心沥血、演算了无数遍的精华!痛苦,太痛苦了,心口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早知道就用竹简了!!
痛苦也就罢了,毕竟为了后人的数学水平(自己的美名远扬),他咬咬牙还能撑一撑,重整旗鼓再写就是。
可一转头,天幕上飘过的字句又给他结结实实来了场雪上加霜。
<数学啊,我数学好差的!!别的学科不会了还能硬写,但是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我理解数学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性,可是我在这方面注定不可能为国效力。难受.jpg>
<哈哈哈,谁小时候的梦想还不是当个科学家呢?直到学了数学……>
<数学嘛,只分两种人:一种是在天上飞的,一种是在地上当草履虫的。>
<嗯,嗯?你再骂一句试试?>
张苍:“……”
不、不至于吧?算数之类的挺简单的啊!无非是精微推演,逻辑贯通,其乐无穷。
这世上怎么能有人算数都算不明白?他看着那些“哀嚎”,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
作为一个家境优渥、师从大家、官场顺遂、甚至连运气都格外眷顾的算学小天才。
张苍非常!非常不理解这件事。
挠了挠头,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细微的动摇。
……
嬴炎的关注点一如既往地清奇,他指着天幕,满脸疑惑:“草履虫是什么?一种虫子?为何用以喻人?”
旁边的嬴渠梁抱着手臂,一脸“别问我”的表情:“那谁知道?估计是后世发现的一种……爬得慢吞吞的虫子吧。”
他对虫子可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
“小炎子,别管虫子了,你算术水平怎么样?”嬴渠梁斜眼瞅着自家晜孙。
嬴炎立刻反唇:“你不知道吗?好歹是看着我长大的。”
他的数学水平……嗯,大概勉强能算得上是天幕所说的“天上飞”的那一批人……中的尾巴尖儿。
没办法,天分是有那么一点,但努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都说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或许他沾了点边,可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嬴炎自认根本达不到。
毕竟嬴渠梁教他,全是奔着培养帝王的路子去的,哪家好人教未来帝王会在算数上往死里钻研?
能看懂账目、不被臣子糊弄就行了。
嬴渠梁被噎了一下,略显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是、是吗?”
他确实没太关注这方面,只要功课过得去便没多问。
其实嬴政比嬴渠梁更加好奇,不过他的优势在于可以直接召见教导嬴炎的算学老师。嗯,回头就去细问。
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天幕之上的故事仍在继续——
【张良的事倒不算迫在眉睫,左右这人已被看管在牢狱内,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逃也逃不出去。
眼下难搞的点,在于章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