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侨立刻拽住他袖子:“别,千万别让我二哥知道。”
“二哥?苍佑上面还有个老大?”
“嗯。”
“人家都说幺儿受宠,怎么你看起来这么怯呢。”
苍侨低下头,拧了两下手指,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开口:“我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觉得,我跟二哥长得像吗?”
明杨想了想,似乎是不像,他第一次见到苍侨的时候,以为他们是表亲之类的。
“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他假装没看见明杨惊诧的目光,“我和二哥他们,虽然是一个父亲,但我活脱脱就是我妈的翻版,除了这副皮囊能看,脑子笨得不行,胆子也小。”
大概是没想到剧情会变成这样的走向,明杨愣了半分钟才回过神:“那……你爸和你妈总会管你吧。”
“我妈生完我就去世了,我爸……只记得给我钱,平时都是一个管家在照顾我,我不想让他觉得我烦。”
明杨轻轻抬起胳膊在他背上拍了拍,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你呢,你和苍佑哥是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也没把刚刚的坦白放在心上。
人总是跟有相同处境的人容易产生共鸣和倾述欲望。
明杨望着湖面,淡淡一笑:“我在酒吧打工,准备卖身救父来着,碰见他,他帮了我。”
“卖身救父?”
“嗯,”听出他话里的疑问,明杨也没在意,“卖身的钱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奶奶和爸就去了,躺在那阴森森的太平间里,奶奶留了句‘要走正道’,爸爸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
他两个都想救,却两个都救不了。十八岁的明杨,头一次体会到最绝望的那种无助。现在说出来,感觉心里那道坎儿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