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用手指抠了抠高脚桌的桌沿,抠出几条缝了才下定决心告诉和羽。
江浩然说:“表妹,忱哥身世挺苦的。他六岁的时候,爸妈双双投了湖。我和他亲眼看到了尸体。谈奶奶其实不是他亲奶奶,也只是我们小区的一个孤寡老人。忱哥爸妈没了后,谈奶奶收养了忱哥,才又过了这十一年。”
和羽顿时如被天雷砸中,震惊到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死死地扶着高脚桌,后知后觉才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疼痛。好像有一万根针在同时猛烈地扎向她的心。
江浩然又说:“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的……”
和羽再也忍不住,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小食店里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谈忱是如何背负着这沉重的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长到如今这优秀的模样。
她只记得谈忱在谈奶奶身边卖面窝时,那不卑不亢的泰然;只记得谈忱说只想考合江大学时毫不犹豫的平静;只记得谈忱说要助她披荆斩棘却绝口不提自己要不要展翅高飞的坦荡。
一切的原因,都在这一刻揭晓了。
和羽点的餐被打包好递过来,江浩然伸手接过,默默站在和羽身边。
和羽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垂着头沮丧地往外走。
走到小食店门口了,和羽灵光一闪,问:“江浩然,你刚才说什么?是疑难杂症?”
江浩然不解,重复道:“所以医院其实也不建议转院……”
“不是这句!”
江浩然想想,又说:“除非找到最好的脑科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