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太医,快起来。”
刘柏抓着他的胳膊要扶他起来,李医师却巍然不动。
李医师低着头,恸哭出声,“都怪我,都怪我啊......我只顾保全自己,东躲西藏,贪生怕死,任元妃娘娘为人所害,却捂着自己的眼,不敢做声,我愧对娘娘和殿下啊!”
刘柏手上失了劲,怔怔向后挪动几步,坐在了椅上,许久,才说出话来,“当时的情景,又如何能怪你?绕是我,这些年来也是隐姓埋名,四处奔走,过得战战兢兢,唯恐叫那些人发觉。”
他复又看向李医师,“余太医,请起吧。”
李医师以袖拂泪,慢慢站起了身。
“母妃的突然离世始终是我的一个心结,如今你能揭开这些往事,将真相告知与我,便足够了。”
刘柏揉了揉眉心,笑得苦涩,“她那样的人,本就不该待在宫里。”
绕是他,本也不该坐上这至高之位,原本该做个闲散王爷,上尽孝道,下护妻儿,一生能平安顺遂足以。
奈何造化弄人,兜转十几年,竟是让他当了这孤家寡人。
再回首往事,纵使意难平,心中却也难再掀起波澜。
“我听闻新皇登基,知道殿下如今安好,心中幸慰,只是终没有颜面再见殿下,今日能将这些往事吐出,得殿下宽恕,余生轻快矣。”
李医师如今上了年纪,方才心绪激动之下,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多了几分苍凉。
“也望殿下......忘了还有老臣这么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