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手劈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墙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每日在上面刻字,刻完后,头顶的岩浆便分成一股一股朝他涌来,焚烧、鞭打、刺穿他的身体……

什么法子都用尽了,也不能让他屈服。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到少年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一直到他已经能十分轻易地控制整个谷下的岩浆,最顶上那块让他隔离外界五年的巨石才终于让道,放进了一缕阳光。

男子离开前想起了石块,他走过去,在上面轻轻印上一吻,随即没有半点犹豫地打碎了它。

他眼中没有情绪,仿佛这块陪了他五年的物件并不值得他留个全尸。

容桑这一次没有跟着出去,她飘到碎裂的石块前,凑近了,才发现石块上密密麻麻写着的,是五年来每日一遍的“桑”。

他通过了魔尊的考验,可能出去前,他在谷下日日刻着她的名字,以此乞求第二天里内心平静的清晨。

这个名字是希望,也是枷锁。

一路看来,她成了江归晚的一部分似的,她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江归晚每一刻的心情。

年幼时丧母之痛,少年时拜入仙门的激动雀跃的心跳,以及五年时间在岩浆之下浓烈到快要窒息的恨与念,她全都能感受到。

梦到这儿就结束了,容桑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枕头边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上了一根红绳,红绳模样有些眼熟,容桑拭去眼泪拿起它,发现红绳早已被人用手指摩挲得褪去了本来颜色。

她坐起身,看见屋外漫天大雪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