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感觉有些眼熟,但是我明明从没来过这里。)
苏友情娥眉微蹙,心中腾升一股惊疑,亦有一丝恐惧。明明没来过这里,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在素来缜密的她身上发生。再厉害的女人,也都从小听过鬼故事,虽然嘴上坚硬,但是心中早已骂了韩子非千百遍,“都怪这混蛋,大白天扯什么神神鬼鬼。”
她翻身站上屋顶,凤目细细扫视山谷,片刻便在一片青竹小楼中找到了最高最尊位的那个楼阁。这座楼阁格外与众不同,高四层,多以青玉砌成,红日霞光在青玉殿宇上流动,更觉神秘,在这村寨似得竹楼之中,这青玉高楼简直如鹤立鸡群,一看便知是幽凝主殿。虽然断壁残垣,匾额也失,却仍然看得出当年鼎盛之时的煊赫不凡。
苏幼情拨开门口的衰草枯木,拾阶而上,还未入殿,便觉一股寒气逼面而来,直冻得她浑身一颤。
“好冷!”
韩子非也嘟囔着打了个寒颤。又觉脚下冰凉,抬脚看了看,鞋底已湿,原来是地砖上有一层冰冷的积水。如此炎热夏日,此地却如此阴冷,直如寒冬腊月,真叫个诡异。韩子非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苏幼情,故意拖着颤声吓唬道:“苏……苏掌门……这……这里这么……这么冷,会……会不会……真的有鬼?!”
说话间,竟偷偷摸摸地伺机靠近。谁知身子刚动,苏幼情豁然转头看来,目光如刀似剑,顿时将他威赫住,不敢挪动分毫。“我说过,世上没有鬼,若你敢动鬼怪心思,我便让你立马做剑下鬼!”
说罢,苏有情见他不敢造次,便仔细将主殿搜寻一遍,除了臭不可闻的鸟兽粪便和枯败竹叶,再无它物,彷如被山贼洗掠过一般。她满脸失望的暗自叹了口气,大步走出主殿,玉阶未下,便感觉寒气骤减,夏日的暖风将她烘得浑身舒坦,她豁然顿住身形,低眉沉思。
(世上既无鬼神,这殿内逼人寒气自不是幻觉。那……这寒气又从何未来?)
她转身快步走回主殿。韩子非差点与她撞个对面,见她突然去而复返,忙问道:“苏掌门,你怎么……”
“闭嘴!”
苏幼情低声喝止,随即她贴掌在石壁之上,入手果然感觉刺骨冰冷,明明是三伏天,可这殿内殿外完全是一个炎夏一个寒冬,浑不在一个天地似得。
莲步轻缓,玉手贴墙,她用指尖轻轻抚过每一处冰冷的石壁,尤其是石壁间的缝隙,似乎在寻找什么。可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四层阁楼都摸索一遍却一无所谓。
“帮我护法。”
她娥眉紧锁,深吸一口气,继而将全身放松,接着她双手微微摊开,离忘川奇异的听风辨位本领似气浪般席卷开来。
韩子非首当其冲,明明周围无风无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却直感觉被人里里外外扒光了搜刮了一遍似得。心中惊骇,暗自叹道:“这离忘川的感知本领当真诡异”。转念又想苏幼情既然能放心教他护法,自然心底是对他放下了戒备,甚至还有些信任,又觉窃喜,随即便老老实实的像门神似得守在了门口。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苏幼情忽然睁开双眸,快步奔向阁楼中间,她卷裙屈蹲,手掌抹去地上薄薄积水和泥尘。双指在几块青砖的缝隙之间来回抚摸,片刻后她说:“这里有风,看来下面有个密道。”
“哦?”韩子非快步奔来,也抚掌感知,“确实有极细微的凉风透出,让我破开来看看。”说话间,就要抽出腰间紫云软剑,却被苏幼情抬手止住,“不行,这密道缝隙做的比针尖还细,可见花费了极大功夫,若强力破开,恐怕里面设有自毁机关。”
“那怎么办?”
苏幼情思忖片刻,说:“既然是机关密道,自然是给人用的,必然有开启法门,慢慢找。”
说着,二人便在这殿中一寸寸搜寻探索。可足足两个时辰,已经到了子时也没找到任何开启密道的机关窍门。莫说苏幼情,便是韩子非也累得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山中朗月高悬,远比外面明亮许多,这殿宇的穹顶多用白玉所制,月光通过穹顶洒下,殿内亦明亮如许,完全不用柴堆烛火。就在苏幼情已经要心灰意冷想要强力劈开密道之时,低头一看,忽然发现自己的青色衣袖上被映照出一个奇异图画,乍一看像是一片片羽毛,她抬头望去,原来是殿宇穹顶的白玉上有一幅图画,白线勾勒,极浅极淡,白日完全发现不了,此时月光透过白玉穹顶将图画映了下来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