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风沙,如汹涌的浪涛,席卷着广袤而荒芜的大地,将一切都笼罩在昏黄之中。
西凉军营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董卓胖大的身躯坐在主位上,犹如一座小山。
他的脸上满是怒容,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杯盏叮当作响:
“朝廷征召我为少府,勒令我即刻入京。”
牛辅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连忙道:
“少府是九卿,恭喜岳父!”
“恭贺个屁啊!”董卓猛地转过头,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牛辅,大声吼道。
他的脸上青筋暴起,仿佛被牛辅的话激怒了。
牛辅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愕然:
“岳父,怎么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董卓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
他的身躯晃动,如同肉堆在移动:
“我现在手握重兵,蹇硕和何进都拉拢我。”
“我入京没了兵权,九卿又如何?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朝廷只需要一个旨意,我就有可能人头落地!”
牛辅惶恐大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如纸。
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牛辅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地道:
“岳父,我们该怎么办?”
董卓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我不能入京,成为砧板鱼肉!”
李儒从一旁缓缓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轻声道:
“主公,此事并非无解。”
董卓转过头,看着李儒,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文优,你有何良策?”
李儒微微一笑,凑到董卓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董卓听着,频频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
“文优,真乃吾之智囊也!”
翌日,董卓装作要入京上任的样子,收拾好行装,带着一些随从准备出发。
然而,当他刚走出府衙,便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董将军,您不能走!”
“我们跟着您出生入死,您走了,我们怎么办?”
湟中义从、匈奴士兵们都围了过来,群情激愤,他们的脸上满是焦急和不舍。
这些士兵们跟随董卓多年,对他忠心耿耿,不愿意他离开。
“董将军,您要是走了,我们的军饷怎么办?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一个士兵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眼中闪烁着泪花。
董卓看着这些士兵,心中暗自得意,但脸上却装作无奈的样子:
“我也不想走啊,可是朝廷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不行,我们不能让您走!”士兵们听了,更加激动。
他们纷纷围了上来,将董卓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甚至有人开始砸府衙的东西,场面一度失控。
董卓见状,装作拗不过的样子,无奈地道:
“好吧,好吧,我留下,我留下还不行吗?”
李儒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暗自得意。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悉心为董卓拟订了一份文书上奏朝廷:
“所将湟中义从及秦胡兵皆诣臣曰:‘牢直不毕,禀赐断绝,妻子饥冻。’”
“牵挽臣车,使不得行。”
“羌胡敝肠狗态,臣不能禁止,辄将顺安慰。”
“增异复上。”
文书将责任都推到了士兵身上,朝廷看了,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董卓拥兵自重。
董卓得知朝廷的反应后,大喜过望,他哈哈大笑起来:
“文优,你这一计真是妙啊!”
李儒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容:
“主公过奖了,这都是主公的威名震慑,士兵们才会如此拥戴。”
董卓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野心:
“京师必有变,我必须做好准备。”
李儒冷静地分析,对局势有着深刻的洞察:
“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等天子晏驾。”
“不错。”董卓微微点头,明白李儒的意思。
天子在世,各方势力还会有所顾忌。
只有等天子驾崩,局势大乱,他才有机会大展宏图。
于是,董卓继续潜伏在凉州,等待着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