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那雕梁画栋、奢华却不失典雅的深宅大院里,苏浅雪自诗会与林羽相识后,便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回到府邸的日子里,她常常在闺房之中,手捧书卷,却总是不自觉地走神,思绪飘向了那个诗会上才情出众、谈吐不凡的林羽。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苏浅雪的闺房装点得如梦如幻。苏浅雪坐在窗前的绣榻上,手中的针线在绸缎上穿梭,然而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女红之上。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羽吟诗时那挺拔的身姿、坚定的眼神,还有他们交谈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交汇。
“小姐,您又在发呆了。”贴身丫鬟小翠端着茶盏,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到苏浅雪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笑着打趣道。
苏浅雪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嗔怪道:“你这丫头,就会拿我打趣。”
小翠将茶盏放在桌上,走到苏浅雪身边,眨着灵动的眼睛,说道:“小姐,奴婢可没打趣您。自从诗会回来,您就常常这样出神,奴婢猜呀,您心里一定是在想那位林羽公子吧。”
苏浅雪的脸更红了,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来,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我不过是在想些琐事,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
小翠掩嘴轻笑,说道:“小姐就别瞒我了。您对林公子的心思,奴婢还能看不出来?那天诗会上,您与林公子相谈甚欢,奴婢在一旁都看在眼里呢。而且这几日,您只要一有空,就会提起林公子,说他的诗如何如何好,见解如何如何独到。”
苏浅雪被小翠说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小翠,说道:“就算我欣赏林公子的才华,那又如何?这世间才华出众的人多了去了。”
小翠走到苏浅雪身后,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小姐,您就别嘴硬了。奴婢知道,您对林公子的欣赏可不只是才华那么简单。您呀,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苏浅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翠,你不懂。我与林公子身份悬殊,而且父亲一心想让我嫁给门当户对之人,我与林公子之间,恐怕难有结果。”
小翠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姐,身份又算什么呢?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这些都不是问题。您看那些话本里,多少身份悬殊的男女,最后都冲破了重重阻碍,走到了一起。”
苏浅雪微微摇头,说道:“话本终究是话本,现实哪有那么容易。父亲的期望,家族的颜面,这些都不是我能轻易不顾的。”
小翠看着苏浅雪眼中的忧虑,心中有些心疼。她想了想,说道:“小姐,虽然您和林公子的路可能很难走,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呀。您要是真的喜欢林公子,就应该想办法和他联系,说不定林公子也对您有意呢。”
苏浅雪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说道:“我又如何能与他联系?丞相府门禁森严,我根本无法踏出这府邸半步。而且,就算能联系上,又能怎样?”
小翠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小姐,这有何难?您忘了,还有奴婢呢。奴婢可以帮您给林公子送信呀。”
苏浅雪惊讶地看着小翠,说道:“你?这怎么行?万一被发现了,你会有麻烦的。”
小翠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小姐放心,奴婢机灵着呢,不会被发现的。而且,只要能帮到小姐,让小姐开心,就算有麻烦,奴婢也不怕。”
苏浅雪感动地握住小翠的手,说道:“小翠,你对我真好。可这毕竟是冒险的事,你还是不要去了。”
小翠说道:“小姐,您就别犹豫了。您要是一直这么憋在心里,多难受呀。而且,说不定林公子也在想念您呢,要是能收到您的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浅雪思索片刻,心中的思念终究战胜了顾虑。她说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这封信,你务必亲手交到林公子手中。”
小翠笑着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苏浅雪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拿起毛笔,略作思索,便开始提笔写信。她的笔触轻盈而细腻,将自己对林羽的思念、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新学的一些感悟,都一一倾诉在信中。
写罢,苏浅雪仔细地将信折好,放入信封,递给小翠,说道:“小翠,这信里的字字句句,都是我的心里话。你千万要小心,别弄丢了。”
小翠小心翼翼地接过信,说道:“小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奴婢这就去想办法把信送到林公子手中。”
于是,小翠开始为送信的事情谋划起来。她深知丞相府规矩森严,要想顺利出府并不容易。经过一番思考,她决定趁着每日去集市采买物品的机会,溜出府去。
第二日清晨,小翠像往常一样,带着采买的清单,跟着管家出了丞相府。一路上,她心中既紧张又兴奋,时不时地摸摸藏在衣袖里的信,生怕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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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集市,小翠趁管家不注意,偷偷溜出了人群,朝着林羽所在的书院跑去。她脚步匆匆,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出什么差错。
终于,小翠来到了书院门口。她看着那高大的门楼,心中有些忐忑。书院里进出的大多是学子和夫子,她一个丫鬟,贸然进去恐怕会引起怀疑。
正在小翠犹豫之际,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明轩。李明轩是林羽的好友,小翠在诗会上见过他。她心中一喜,连忙走上前去。
“李公子,留步。”小翠轻声喊道。
李明轩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是一个丫鬟,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小翠福了一福,说道:“李公子,我是丞相府苏浅雪小姐的丫鬟小翠。我家小姐有封信,想请您转交给林羽公子。”
李明轩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小翠姑娘。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信交到林羽手中。”
小翠感激地说道:“那就多谢李公子了。这信对我家小姐来说十分重要,还望李公子务必尽快交给林公子。”
李明轩点头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林羽。”
小翠看着李明轩走进书院,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不敢多停留,匆匆赶回集市,与管家会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完成了采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