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的蹄子踩在铁框上,发出冷硬的脆响,虎狮露出尖牙,作出防御姿态,吼声仿佛随时能冲出喉咙给予敌人恐吓。
只是霍旗南一点都不在意,谁会在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畜生呢?
他依旧是那一副忧郁的样子,打理精致的衣服和发型好像他是不小心进来这里的陌生人,与房子里的污浊肮脏对比出极强的不适配性。
只是此刻他的眼神在这个地方显示出的不再是艺术家般的从容,而是阴暗湿冷的,如同想从水底爬上岸的水鬼来索命的。
谁会想到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老实绅士的男人,居然会干出囚禁虐待人和动物这种丧尽天良的丑事。
这已经是比走私动物更可怕的罪行的。
他转过头看着被打开的密室砖墙,嗤笑道:“还不出来吗?宋小姐。”
宋归青提着笼子出来,笼门上有一个密码锁,她打不开,也找不到开锁工具,只能先委屈小猫暂时待在里面了。
她把笼子往身后藏,不想姐姐暴露在他面前。
“宋小姐,希望你能把笼子放下,趁我还没有改变想法之前离开。”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距离宋归青两米远的地方。
阴郁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紧盯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能咬断宋归青的脖子。
“如果我说不呢?”宋归青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手悄悄拿住刀柄。
“那你就是不知好歹了,你要知道,这只猫是妖,你的女朋友元栀璃是妖!他们不人不鬼,在世间逍遥自在,对别人的苦难却视而不见,不是一群畜生是什么?”
“还有那只猫,那只小畜生,怪不得当年元开礼跟只狗一样咬着我不放,原来那只猫是她的女儿,他自己也是只畜生。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只猫惹出来的祸,她就该被我杀了去给商月陪葬!”
宋归青最听不得别人说元栀漓坏话,还是这么恶毒的坏话:“闭嘴,你凭什么这么说姐姐和元叔叔,张口闭口就是畜生,我看你才是个畜生,渣滓!那些动物难道有你罪恶多端吗?难道有你残忍吗?帮助别人是他们的权利不是义务,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他们没帮助你,所以你才会这么仇视他们,那你心眼也太小了,怪不得被抓进监狱蹲了十九年,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妻子怕是因为丈夫走私的罪行被你活活气死的吧!”
宋归青一口气没换说了这么大一段,还配上了个特别嘲讽的表情。
她本意是想激怒他,好趁机找出破绽制服霍旗南,宋归青当年学散打可是得过奖的,不可能连一个四五十岁的瘦弱男人都打不过。
不过她以为这种人已经不要脸到了极点,根本不可能被她这种连个脏字都不带的话激怒,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她话音刚落,霍旗南突然暴怒,双拳紧握怒目圆睁:
“住口,你没资格提我妻子,她不是被我气死的,都是这群妖,他们明明可以分给我一点,就一点点!商月就不会死了!”
宋归青抿唇疑惑,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分给他,妖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说,宋归青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狂怒了,看来是因为提到他妻子的缘故,他的妻子严商月是他的软肋。
宋归青故技重施,同时在心里默默给严商月道了个歉:“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要不是你走私动物被抓走,你妻子不敢相信丈夫是个恶鬼,于是才在一年后郁郁而终,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宋归青手心都是汗,依然紧握着刀柄,肾上腺素飙升,她正处于极端应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