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朝阳泼在断墙残垣上，联盟众人围成的圆圈里，染血齿轮与箭簇拼成的青铜面具正渗出黑雾。

夏璃指尖悬在暗红结晶上方三寸，契约印记突然烧得她指骨发白。

"；这纹路......"；沈皓的战术手套擦过面具额心，金属表面立即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瞳孔状凹痕，"；像不像虎将军自爆前刻在城墙上的诅咒？"；

熊长老的拐杖重重杵在齿轮边缘："；胡闹！昨夜刚歼灭三个暗哨，今天就敢碰禁忌之物？"；老人布满裂痕的机械义眼扫过人群，"；谁准你们擅自开启祭坛的？"；

"；是扳手自己震动的！"；鼠后勤员慌忙举起嗡嗡作响的工具，零件突然从包中窜出，在半空拼成三枚箭头直指西南。

马先锋的侦察仪同时发出刺耳鸣叫，地面裂痕里渗出沥青状物质。

夏璃突然抓住沈皓手腕按向结晶。

黑雾触到男人伪装的液态金属皮肤，竟凝成冰晶簌簌坠落。"；西南三十度，七步距离。"；她话音未落，鹿医师的绷带箱突然炸开，带着药水味的纱布如同活蛇缠向最近的火堆。

"；都别动！"；沈皓旋身甩出六棱军刺，寒光精准斩断即将触火的纱布。

暗红结晶却在此时迸发尖啸，众人脚下浮现出旋转的血色罗盘——二十三个刻度正对应西区沦陷的避难所编号。

马先锋的侦察靴不慎擦过"；17"；字纹路，整条右腿瞬间爬满蛛网状蓝光。"；我的神经元接驳器......"；年轻战士踉跄着摸向大腿外侧的金属匣，鹿医师冲过来时打翻了整个消毒盘。

"；让开。"；夏璃扯开染血的护腕，掌心契约印记直接按在马先锋额间。

青年瞳孔里倒映出万千金色丝线，正在疯狂拆解他体内的机械毒素。"；沈皓，三点钟方向，七重加密节点。"；

男人嘴角扬起惯有的讥诮弧度，匕首却稳如磐石地刺入虚空。

金属碰撞声炸响的刹那，众人看到空气中浮现的黑色锁链正层层断裂。

马先锋腿上的蓝光顺着夏璃指尖回流，在结晶表面灼出焦痕。

熊长老突然用拐杖挑起半截齿轮："；这上面有灵魂契约的反噬痕迹！"；老人颤抖的机械手指抹过齿痕，"；当年西区大屠杀时，那些被活祭的......"；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兔宣传员手里的扩音器突然炸成碎片，飞溅的零件在祭坛周围划出燃烧的圆弧。

沈皓揽着夏璃翻滚到断墙后时，发现她后颈浮现出与暗红结晶相同的纹路。

"；别动。"；夏璃反手扣住他探向自己衣领的手，染血的唇贴近男人耳畔，"；还记得庆功宴上那杯酒吗？"；她指尖轻轻划过沈皓喉结的咬痕，液态金属下暗红纹路一闪而逝。

三公里外的临时医疗站，鹿医师正给马先锋注射镇静剂。

年轻战士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医师你看！"；他指着窗外飘落的灰烬，"；那些火星排列的方式，和祭坛上的面具纹路......"；

话音未落，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

黑暗中，鼠后勤员的扳手自动飞向祭坛中央，将半颗结晶严丝合缝地嵌进某处凹槽。

冲天而起的黑雾里，二十三万冤魂的悲鸣震碎了庆功宴残留的酒坛。

夏璃擦去嘴角血痕站起来时，发现每块碎玻璃上都映着转瞬即逝的瞳孔。

她将藏着暗红结晶的项链塞回衣领，转头对沈皓露出冰雪初融般的浅笑："；该给客人回礼了。"；

废墟阴影里，半融化的青铜面具正渗出新鲜血珠。

--- 血色尚未从碎玻璃上褪去，第三支箭簇已经钉进鼠后勤员的工具包。

泛着绿锈的箭头在月光下裂成三瓣，腐蚀性液体瞬间熔穿三把液压钳。

"；九点钟方向！"；沈皓的军刺贴着夏璃耳畔掠过，将第四支分裂箭钉死在混凝土立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