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时常做着自欺欺人的幻想:这戒指上的月长石是独一无二的。
令他魂牵梦萦之人的灵魂就寄宿于此,在感应到他的存在之后,就会以这种于月长石来讲最为疏松平常的方式,来给予他微不足道的反馈。
在最后一次怜惜的亲吻过后,他将戒指妥善地放置在床头柜上——他触手可及却又不会让其不小心掉落的居中位置。
两枚戒指在此刻如同两盏小夜灯,又仿佛是飞得疲倦的萤火虫,安静地栖息在平整的柜面上。
他不再多想,像开枪之前给自己洗脑一般的抛开脑内杂念,然后从抽屉中翻出路西法给他的脑啡肽。
他犹豫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将这袋绿油油的液体送入口中。
脑啡肽的确不愧为公司的科技产物。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玄便感觉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逸感所包围。
他大脑一空,身体竟在一瞬间内不听使唤,让他直愣愣地“咚”的一声倒在床上。
同时,奇异的色彩凭空出现在眼前,涂满了他的视野。
他看着那色彩诡谲地扭曲着,如调色盘上的颜料般随意组合着,而后被人涂抹在画布上,那看似杂乱无章的颜料却逐渐勾勒出了他记忆深处中的熟悉之地——
一间位于巷尾的、僻静的、不起眼的小铺子。
——因为店铺位置偏僻,所卖之物特殊,极少有人光临,店前门可罗雀,而他作为铺子的代管人,便是店里那唯一喘着气的活物。
他在柜台不厌其烦地翻看着仅有几页纸的账簿,在货架旁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从未少过的货物。
这一成不变的日常使他安心。
他似乎成了一只脆弱的寄居蟹,而这间铺子便是他看似坚硬,实则同样脆弱的外壳。
日子清闲也孤独,货物未曾减少,他也依然孤形吊影,如抱有执念的地缚灵,心甘情愿地彷徨在被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