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艰险重重

果不其然,大胡子停步,抬手一指树上之人,对梁红英说道:“呐,这是不是你家老爷,姓曹名正平。他还活着,已吊了一两天,性子倒硬,给他食物饮水都不接受,宁死不屈。这样的人物,我真无法理解,家中富足,何必受这样的磨难?幸好他家里人还算识趣,送了钱来,你这娘们儿也够水准,这样挺好,等我大哥高兴了,就可以放你们回去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梁红英一时语塞,听闻树上之人果真是父亲,心中犹如被利刃刺痛。虽说与父亲素未谋面,未曾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但那份血脉亲情却在心底油然而生。她真想冲过去放声大哭,将父亲解救下来,可此情此景,她不能莽撞行事,以免被人察觉破绽,只得强抑情绪,也不能显得过于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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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自镇定,走到树下,抬头仔细打量,连唤几声:“曹老爷,曹老爷,您醒醒。”却毫无回应,这可吓坏了梁红英。她伸手托住曹老爷双腿,旋即怒声斥骂土匪:“你们这群恶徒,还不快把人放下,否则本姑娘给你们拼了这条命!”周围土匪见她还挺火爆脾气,都有点诧异。

大胡子冷冷说道:“你这娘们,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觉得了不起!你来为的什么?想要我们放人,还得看你的表现,这人可不是你想放下来便能放的。你快离开,不要在此胡搅蛮缠,别等大哥动怒,曹正平这命可就保不住了,你要想清楚,这样胡闹有没有用处。”

梁红英望着树上受苦的父亲,手腕处鲜血淋漓,已陷入昏迷,毫无意识。如此下去,父亲性命难保。梁红英心急如焚,她坚持托起父亲双腿以缓解其痛苦,然此并非长久之计。抬眼望着父亲受苦之态,她心痛如绞,尤其当瞥见父亲无名指上那黑色指甲时,心中更是波澜起伏。她忆起自己的指甲,鲜红之下,无名指亦是黑色,不觉紧咬嘴唇,满心彷徨,无计可施。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持枪,且有人正以枪对准自己,她深知若轻举妄动,非但救不了父亲,自身亦性命不保。

思及此,她强压怒火与悲痛,换上一副笑脸,对大胡子说道:“这位大哥,我有一事相求。您也知道,我即将成为你们大当家的夫人,便是这山寨的女主人,也是诸位的大嫂。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将我昔日的主人放下,让他少受些苦楚?放不放他走以后再说,先让他身体舒适些,喂些水,让他苏醒过来。如果你们给我这面子,日后我当了压寨夫人,也不会亏待你们;现在你们要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待我掌权之日,也不会让你们痛快。”

梁红英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有怯意。尤其是大胡子,虽身为二当家,在大当家面前却无甚地位。他心想,可不是!眼前这女子即将成为大嫂,自己真还不能得罪。大哥虽未下令,大嫂之命却也不可全然不顾,况且即便将人放下,谅他也无法逃脱。

于是,他笑着应道:“好吧,大嫂之命,兄弟们遵从。人可以放下,只是大嫂可要用心伺候好我们大哥,把大当家伺候痛快就行。”随即他拍了拍手,两名土匪上前,缓缓放开吊起曹正平的绳索,曹正平仿若无骨之鱼,瘫落于地。

梁红英急忙上前探视,此刻方得见父亲面容,年约六十来岁。观其相貌,想当年曹老爷亦是英俊少年,难怪母亲与其他几位夫人皆竞相侍奉。如此富贵英俊之人,自会引得众多女子倾心。或许正因如此,母亲当年才会在争风吃醋中遭受伤害。

念及此处,梁红英对父亲心中五味杂陈,爱恨交织,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复杂的父女关系。然那无名指上的黑色指甲,无疑证明了彼此的血缘。家族之中,此特征已传承数代,父亲是黑指甲,祖父亦是,上溯一代亦是如此,故而后代子孙皆有此特征。梁红英心中笃定,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父亲曹正平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