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葵回到办公书案,把女婿刚才说的三种目的,逐条写下来。
然后捋着胡须慢慢琢磨。
越琢磨,他就越发觉不对劲。
按理说,李弘贞并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士人教育”,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道德觉悟?
还达则兼济天下?骗谁呢?
一般主动做慈善的,只有三种人。
一种是真心见不得人间疾苦的活菩萨。
一种是第一桶金赚得不干净的商人,通过做慈善,来掩盖曾经的丑恶。
一种是野心勃勃的人,花点钱博取好名声,同时收拢人心。
早年的官场生涯,让秦葵练就一双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
李弘贞要是能凭几句走心的鸡汤,让秦葵对他改观的话。
那就太小看这个老书生了。
他只会觉得,李弘贞既然能慧眼如炬发现朝廷和驿站之间的弊端,那就说明他时刻在关注天下和朝局。
是以,秦葵只会认为他是第三种人。
“莫非他想起兵造反?”
再想想李弘贞最近的所作所为,礼贤下士、不拘一格、广交好友,下至地痞流氓,上至封疆大吏,都跟他有点关系。
这种跟刘邦同一类型的人,手里只要有足够的钱,要造反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想到这,秦葵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发凉。
“如果他真是反贼,那闺女更不能和他在一起!”
“哎!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且再观察一段时日,再下定论。”
..............................
李弘贞走后的第二天。
吏部派下来的官员,带着朝廷的任命书、官服、印章驾临忠州县衙。
秦葵穿戴好衣冠,领着县衙一众官吏出门迎接。
在百姓的一片欢呼声中,秦葵接下官印,正式成为忠州知县。
得知这个消息的潘云瑶,笑得鱼尾纹都长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我潘云瑶,这辈子也能和县太爷成为亲戚,还是仅隔一道墙的那种。”
“哼!他娘的,老娘以后出门,看谁还敢欺负我孤儿寡母!”
“你们说,是吧?”
六个丫鬟相继送上彩虹屁。
秋兰:“对啊!大少奶奶这下子可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走到哪,谁还不得腆着脸,喊您一声夫人呀。”
小花:“是呢!如今大少奶奶成了县太爷的亲戚,咱们做大少奶奶的丫鬟,也能水涨船高。”
“......”
然而,县太爷家的千金,却精神萎靡的趴在桌上。
潘云瑶拿扇子拍她:“素素,你爹都当官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呀?”
秦良玉闷闷不乐的回应:“我要相公...除了相公,我谁也不要。”
潘云瑶大翻白眼:“嘁!不就是两天没跟男人睡吗?瞧把你给旱的,跟田里的歪头草似的。”
“老娘都快六年没睡过男人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听我的,今儿你已经是县太爷家的千金。”
“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得多出门走走,到处给你爹立威。”
秦良玉端起桌上的饼干,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大嫂爱显摆自个去,我可没兴趣。”
身后的潘云瑶,叉着腰阴阳怪气:
“显摆个屁!这叫收拢民心,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秋兰,小花,伺候我沐浴更衣,待会咱们去老虔婆那里打牌。”
“哼!这会我倒想看看,那几个八婆还敢不敢赢我的钱?”
..........................
小主,
从忠州到四川布政司,将近1000里路,一路乘船要走十来天。
李弘贞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所以这次出远门特意把杜少康和陈怀安约了出来。
好处在于,杜少康手里有豪华舒适的画舫。
衣食住行、谈生意都可以在船上进行。
“叔白,方才听曾大人说,令正又在今年的武林大会上夺得魁首。”
“哈哈...恭喜恭喜啊!”
“叔白能娶到如此悍妻,做兄弟的替你高兴。”
李弘贞细品这话有点不对劲,总感觉陈怀安这货在内涵人。
“咋滴!是不是很羡慕啊?”
陈怀安自嘲道:“羡慕实在谈不上,换作是我娶了这种悍妻,还不得天天被揍得鼻青脸肿?”
杜少康笑他:“哈哈哈...你要是能像叔白那样,管住下半身,也不至于被揍。”
“呸!你不也是没管住下边,还有脸揶揄我?”
李弘贞十分骄傲的说:“你们两个少来,我倒觉得,有个彪悍的媳妇管着挺好,说明媳妇心里在乎我。”
“而且我家里的人要是被别人揍了,我娘子还能第一时间揍回来,平时你们最看不顺眼,又拿她没办法的嬢嬢、长舌妇、大姨妈小媳妇,我娘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往死里打。”
“打完还得过来给我家赔钱道歉,省得我亲自出手。”
“你们家里的媳妇,能吗?”
杜陈二人双双摇头。
“还别说,像咱们这种人丁多、是非也多的大宅门,有个很会打架的媳妇,确实挺不错。”
“哈哈...说得对!有此悍妻,无人敢欺。”
说笑打闹完毕。
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
陈怀安命管事,把糕点铺子今年的收入报出来。
从今年3月开业,截止今年10月,酆都的蛋糕铺子,已经创下8000两的营业额。
本以为这种网红美食,只是风靡一时。
但是在往后的每个月中,营业额不减反增。
尤其入冬以来,生意更是前所未有的火爆。
二楼的卡座天天爆满,人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