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表情冷漠,看着李弘贞将手中的玻璃瓶抛向地面。
“嘭——”
落地瞬间,玻璃碎裂,燃起一团大面积“蓝中带黄”的火焰。
李弘贞回头查看秦良玉的反应,却见此女板着一张脸,不由得感到很意外。
不对劲啊!
那些穿越小说,不都是发明一项东西出来,古人会跟见了外星人一样震惊吗?
在秦良玉面前,咋就不起作用呢?
“小姐姐,觉得此物用来战场御敌,或是打守城战,如何?”
秦良玉却说:“靡费之物,如同鸡肋!”
李弘贞就不乐意了:“喂!这是我历经半个月,专门打造器皿才炼制出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鸡肋?”
“你看到没有,此物遇火即燃,难道不是绝佳的杀敌利器吗?”
谈及关于军事的问题,秦良玉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我闻此物,酒气之浓郁,酿造必然会浪费大量粮食。”
“农之大计,国之根本。”
“此物遇火即燃,固然可有效御敌,但我观此物燃烧时长,远不如石油。”
“与其用此物御敌,还不如给将士多发几担粮食提高士气更划算。”
李弘贞诧异:“什么?你还知道石油?”
秦良玉冷笑:“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个文盲,不知这世上有石油。”
李弘贞端正态度请教:“愿闻其详?”
秦良玉道:“石油,亦称火油,宋朝之前称为石脂水,北宋大学士沈括,将其命名为石油,并载入其着作《梦溪笔谈》。永乐年间,又被载入《永乐大典》。”
“我爹曾言,石油用途之广,非止于战事。若善用,此后必大行于世...”
永乐大典截图
听后,李弘贞大为震撼,也相当愤怒。
他娘的!这次是真的被狠狠打脸了。
万万没想到,古人竟然早就掌握了石油,连名字都是古人取的。
都怪后世那帮编教材的洋奴,提都不提一下,真是罪该万死!
同时也很佩服秦葵的洞察力,老丈人已经意识到石油除了军事外,还有更多用途。
“今日得姑娘解惑,在下受益匪浅,请受我一拜。”
说完,就给秦良玉行了一礼。
受礼之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越是这样客气,感觉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秦良玉轻轻叹了口气,道:“跟我说说吧,酒精的用处。”
“那请随我来。”
两人进了研究室,李弘贞就带秦良玉去参观地窖里叠成金字塔的酒坛。
“小姐姐刚才误会了,我炼制酒精没有用过一粒粮食,原料全是杜家的酒头。”
“酒头杂味甚多,味燥烈,不宜饮用,所以我将这些酒头,收购过来变废为宝。”
秦良玉尴尬笑了笑:“好吧,我错了。你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
随后李弘贞带她回到地面,介绍了酒精的整个生产过程。
其实就跟蒸馏酒一样,只不过李弘贞在酒头里面加了生石灰,用来吸收乙醇中的水分,从而获得更高纯度的酒精。
完事后,李弘贞还把化学公式翻译成汉字口诀,写给秦良玉看。
秦良玉这才恍然发现,原来把烈酒变得更烈的方法,竟然涵盖这么多学问。
“李大爷,牛逼啊!”
“你就凭区区一块石灰,就炼制出如此烈性的酒。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酒精纯度的?”
李弘贞亮出一根玻璃棒:“就靠这件法宝,我称之为探海神针。”
(其实就是酒精比重计,由玻璃做成的密封管,有刻度,底部有小铅粒。)
“此物可不止用来探测酒精的纯度,只要是液状物,皆可用此物测量成分。”
“那此物有何用处?”
李弘贞牵起秦良玉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涂抹酒精,若无其事的介绍着:
“倘若你突发热疾,用此物涂抹在手心、腋窝、膝窝、额头、脖子等部位,可以用来给身体降温。”
“假如在战场上受了刀伤,用此物消毒效果会比烧酒更好,另外此物还能制作胭脂水粉...”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凉凉的?”
手背是凉的,心却是暖的。
将近一个月没碰男人的秦良玉,当她再次碰到男人时就像...久旱逢甘霖。
前阵子跟李弘贞各种亲密接触的场景浮现心头,心跳骤然失了节奏。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轻咬下唇,仅存的理智驱使着她把手缩了回来。
“就算我没把你当男人,你也不能这样随便摸我的手。”
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李弘贞不知所措。
看她背过身去摩挲着手背,一副小傲娇的模样。
李弘贞哭笑不得,这叫欲擒故纵吗?
“在下因一时振奋,犯下无心之举,这就给姑娘赔不是。”
秦良玉回头见他彬彬有礼,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死流氓,老娘现在巴不得你调戏我,非礼我。
你倒好,好好的流氓不做,改行做起了正人君子,气死气死气死...气死人啦!
小主,
接下来,李弘贞似乎为了缓解尴尬,就跟秦良玉讲起酒精的军事用途。
秦葵本来就是个军事迷,对格物之学也有所涉猎。
受他影响,秦良玉也是一个喜欢钻研杂学的奇女子。
听臭流氓说,假如把更容易挥发易燃的酒精,当做“猛油火柜”的燃料,可以提高喷火枪的射程。
秦良玉心动了:“对哦!酒精没有石油那么粘稠,若将此物置于猛油火柜,威力必能更上一层楼,尤其是打攻城战,或是水战,也必将是杀敌利器!”
看她兴致昂扬的模样,李弘贞心里也高兴。
在汽油没问世之前,酒精除了燃烧时长短这个缺点之外,确实可以在军事领域上代替汽油。
随后李弘贞把酒精的整个炼制方法,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又是实验器材、又是探海神针、又是丹道口诀...了解一圈下来,秦良玉算是真正大开眼界了。
同时也感到很惊讶,按理说李弘贞这种半文盲的人,根本不可能独自构建一套有实践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