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海终局

沈青瓷的银簪在甲板上剐蹭出火星,三枚珍珠滚进船缝的瞬间,香港钟楼爆炸的冲击波突然穿透肋骨。

她踉跄扶住货轮铁壁,发现牡丹暗纹正在吞噬锈斑——每片花瓣都在分裂成三种时空:香港铜钟碎屑簌簌落在重庆码头,北平地宫的红漆立柱正从浪涛里生长出来。

“原来旗袍才是罗盘......“她撕开高开衩的裙摆,露出大腿内侧蜿蜒的血色纹路。

指尖触到重庆货轮铁锈的刹那,1931年苏州河的水腥气扑面而来——穿马褂的霍世襄正在祖宅地基浇筑铜制齿轮,月光将他无名指疤痕映得如同齿轮缺齿。

浇筑的水泥里混着青丝与碎瓷,正是沈青瓷昨日梳头时掉落的。

时空震颤突然撕裂她的脊柱。

沈怀安的青玉扳指从三个方向同时扣住她咽喉,北平地宫的琉璃瓦与香港黑雨在他瞳孔里翻涌。“小妹替我承了七世诅咒,“本命锁碎片穿透旗袍扎入心脏时,沈青瓷看见1918年的自己正将毒酒喂进他口中,“该物归原主了。“

霍世襄的残影在齿轮咬合声中凝实。

他碎裂的婚戒迸出瓷片,在沈青瓷周身筑起景泰蓝囚笼,南京血水却从釉彩缝隙渗入。“别碰祭器纹路!“他咳出的黑血在甲板绘出六道轮回图,重庆防空洞的霉斑正顺着沈怀安的蟒纹长褂攀爬。

汽笛突然变成霍世婉的笑声。

穿西式护士裙的女人从货轮烟囱跃下,山本一郎的军刀挑着半管猩红药液:“大嫂的血做罗盘润滑剂最妙不过。“注射器扎入颈动脉的瞬间,沈青瓷在玻璃管倒影里看清药液悬浮的“囚“字——与霍世襄怀表夹层藏的符咒一模一样。

时空裂缝在青霉素气味中爆裂。

1937年南京城墙的弹孔突然镶嵌在货轮舱壁,沈青瓷被气浪掀翻时攥住半张船票,票根背面浮现霍世襄用小篆写的生辰八字。

她突然意识到那些铜制齿轮的咬合频率,竟与霍世襄心跳声在雨夜书房的重合。

“原来你才是第一个祭品......“沈青瓷拽断缠枝莲纹腰链抽打沈怀安,每颗莲子炸开都是霍世襄在时空裂缝受刑的画面。

当山本一郎的军刀斩向她手腕,货轮吃水线突然浮现南京城被淹没的牌坊——霍世襄烧焦的左手正从牌坊裂缝伸出,掌心握着他们大婚时的鎏金缠枝莲锁芯。

沈怀安的本命锁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啸。

霍世襄的魂魄突然从重庆黑雾里剥离,他残破的西装口袋翻出半枚带血铜钱,钱孔正好对准沈青瓷心口的锁片裂痕。

当南京城的血浪即将吞没船票,他突然将铜钱按进沈怀安的眉心,时空褶皱里传出瓷器淬火的爆裂声。

“你以为刻满往生咒就能......“沈怀安的冷笑被卡在锁芯转动的机械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