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那个说她偷懒,好像跟她很熟一样的男人。
“您好,这是菜单,您可以按照您的口味选一些您喜欢吃的。”
男人翻开菜单,姿态放松,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有什么推荐的吗。”
琼花不跟他对视,眼神盯着他胸口挂着的金丝边眼镜,眼镜只有一边儿的眼镜腿挂在里面,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
“招牌菜都推荐呢。”
翻动菜单的手指一顿,男人抬眼看过来,眼神有些微妙,重复了一个字,“呢?”
琼花:“……”
放在句子里说这话没什么问题,但被刻意拎出来,就有种很怪的感觉。
“您选好想吃的了吗?”
“别急,就算晚点儿出去也不会有人扣你工资。”
男人之间点了点菜单,“你之前盯着我看过一段时间,我以为你可能会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琼花茫然,什么时候盯着他看了一段时间。
她怎么完全没有这个记忆?
她说:“没有,可能是我在发呆。”
“……”
安静了几秒,男人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样子,“看样子你不太想跟我说话。”
确实,不过这个说出来会很不礼貌。
而且他是客人,她需要表现良好,这样才能尽快转正进后厨。
“您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
琼花说:“您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男人却好像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随手点了几个菜,“就这几个,再来一瓶我存在这里的红葡萄酒。”
“好的。”
琼花拿着菜单就出去拉。
跟守在包厢外面的周莲确认过之后,周莲去经理办公室那边儿拿酒,琼花去三楼后厨拿菜。
这边儿的后厨氛围明显要比下面好很多,厨师跟帮厨都说说笑笑的,动作利落又干净,也很注意卫生。
还有人看她干等着,顺手给了她一杯吊梨汤跟一个板凳,让她坐着等。
琼花道谢之后坐下。
她没有喝东西,吊梨汤温温热热的,很好。
但以她现在上下眼皮往一块儿粘合的状况。
她实在怕自己喝一口,就被暖融融的舒适催的睡着。
等菜做好之后她推着餐车上完菜之后就出来了。
周莲拉着她打量了好几遍,“没事儿吧?”
琼花看了眼走廊的监控,摇摇头。
见她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周莲松了口气,“你站我旁边儿吧,我们今天一块儿工作。”
琼花就站她旁边儿了。
看了眼她脚底下踩着的恨天高,最起码都得有九厘米了。
琼花穿着六厘米的都感觉不舒服,要不是这是工作鞋,她早就脱下来了。
看周莲脸色有些白,她小声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先靠我身上。”
周莲笑了一下,“好啊。”
其实压根没放在心上。
守包厢一守就是一天,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站着,平时穿着高跟鞋不说健步如飞,但跑步是完全没问题的,更何况她现在早就不是需要一直守在一个地方不能动的服务员了,想休息的时候完全可以去休息。
但她旁边儿的戚八久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身体不习惯,站了几分钟就开始轮流换腿支撑了。
还是新人靠着她更靠谱一些。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里面的人终于吃完出来了,临走的时候指了一下琼花,“你打扫一下里面。”
周莲还要领着人去见早就等着的经理,这会儿只能给琼花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太努力。
酒吧有专门的保洁,还用不上她去清理别人的剩饭剩菜。
琼花没看懂周莲抬下巴的意思,她以为这是在催促她。
于是转身就进包厢收拾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桌子上的饭菜基本没怎么动,她把碟子跟筷子收走,碟子挪开的时候,露出了三张一样都卡片。
她捡起来看了一下,上面是印着一个年轻男人上半身的头像,下面写着电话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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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名片?
这是那个男人落下的?
琼花没仔细看,本来打算扔了的,想想又怕这东西人家原本压根没打算扔,还有用,就顺手装口袋里,打算等会儿出去交给周莲,让她放到失物招领那边儿。
把剩饭剩菜端回后厨,后厨有人打包了几乎没被碰过的剩饭剩菜,说是打算拿回去喂狗。
一点儿也不嫌弃这是剩菜的样子。
甚至还因为剩菜而给人一种手慢无的错觉。
琼花坐在门口的位置看他们哈哈大笑,头顶有微凉的空调风吹过来,感觉温度恰到好处,一切都挺好的。
比起楼下的后厨,这里的后厨真的可以说是很好了。
下班要走的时候,还给她分了厨师做的,但顾客没点太多,剩下的蛋糕。
里面的用料都扎扎实实的,光看着就觉得好吃。
琼花喜欢这一层的后厨工作人员。
周莲今天不负责下面的夜场,自然也就不用负责把那些失去意识的男男女女安排好。
她们两个一块儿从酒吧离开,这个时间外面已经没人了,月亮高悬。
周莲走在琼花旁边儿,手里提着精致的包,她看了几眼琼花。
琼花正在盯着自己手里的蛋糕看,都不太顾得上看路了。
蛋糕而已,还是剩下的,这有什么?
脑子里浮现这个想法的下一秒,周莲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起了琼花的背景。
来自一个弱小混乱的国家,生在一个没有正经长辈的家庭,说不定是孤儿,就连名字都是取得这么敷衍。
她过去说不定都没怎么吃过蛋糕。
想到这里的一瞬间,周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软软的戳了一下,有些疼。
“…喜欢吃蛋糕?”
她靠近她,在褪去魔幻的酒吧灯光之后显得冷淡的五官柔和下来,“我知道一家蛋糕店味道很不错,回头我带你去吃。”
琼花收回看蛋糕的目光看向她,弯了弯眼睛,“好啊。”
对她来说,刚才周莲的一系列动作都非常的明显。
不管是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还是看过来之后又挪开的视线,以及她后面说的那些话。都在说明她刚才在想了什么。
琼花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某些时候突然有这种类似能够揣摩人心的能力,就像是心底的另一个自己,更加…成熟的自己。
“那个,你真不认识那个客人?”
周莲放松下来,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琼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