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跟他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表现的仿佛他们很亲密的样子。
她歪头想躲开,但对方追上来了。
一个个吻落在脖颈上,冰凉,湿润。
不等她想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冰,她腿上缠上了什么东西,把她狠狠往下一拽!
坚硬的地板变成黑洞,她坠入黑洞中,无边的恐惧蔓延,她看着黑洞上面的男性,对方垂头,正对着她,仿佛在看着她。
为什么要说仿佛?
因为他没有眼睛。
也没有五官。
床上沉睡的人骤然惊醒。
手指抓紧被子,缓了几秒,她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整个人蜷缩起来。
又做噩梦了。
还是记不清具体梦的内容,只知道噩梦越来越长,越来恐怖了。
琼花浑身都在发寒。
此时此刻,她非常,极其的确信,自己被不干净的存在缠上了。
就这么在被子里缩着,中间小小的眯了十几分钟就惊醒,她在这种状态中一直等到了天亮。
今天是周六,她原本是打算去跟周鸾见面,请对方吃点东西,然后问一下有没有短期工的。
但现在她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先跟周鸾学姐打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非常抱歉的爽约之后,她用手机查询了这座城市里比较灵的道观跟佛寺庙以及本地土地庙,打算都去一下。
按照远近距离,第一站去最远的佛寺,那是在景点内的山上,海拔挺高的。
这会儿是早上七点多,琼花穿了宽松黑色棉麻裤,套上家里弟弟买来不喜欢就继承给她的九成新黑色冲锋衣,戴上口罩跟帽子,没有带钱包,把钱包锁好,带了一些零钱以及三百块就出发了。
第一站太远坐公交车。
七点多这会儿学生在教室,员工在工位,车上多是老头儿跟大妈,她听了一路的话。
话题从哪里的鸡蛋是血脉纯正土鸡蛋到哪边儿香火更旺哪里的道士和尚好说话等。
最后跟几个穿着利索的阿姨一块儿下车,脚步利落的开始爬山。
她速度很快,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来看风景跟外地过来旅游的游客,早晨的阳光还没有那么灼热,她一路爬到山顶,走进寺庙里都不觉得热。
她从供桌上拿了三支香火,用桌上油灯点燃。
礼佛摆神她也不是没做过,很熟练。
先躬身,随后左手叉香,再躬身,然后才是跪下磕头。
供桌旁边儿的帆经那里坐着一个和尚,看上去年纪很大,有些富态,胡子长长的,他旁边儿摆着一个功德箱,有人往里面投钱他就会说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敲一下木鱼。
空气中都是香火的那种味道,不难闻,但味道浓了也有些冲。
琼花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一百,投进去,虔诚闭眼:拿钱办事,希望佛祖派个能打的把缠着我的东西解决了。
心中许完愿,琼花后退一步,转身就走,连旁边儿的传统节目抽签都没玩儿。
上山又下山,下山之后已经到中午了。
她在路边随便吃了碗凉面,坐公交中转了几站,来到了另一处香火旺盛的道观。
同样的操作,给完钱之后虔诚许愿,走出来,空地上摆着的大铜鼎里都是在燃烧的香火。
琼花对着鼎也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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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是下午四点。
该赶去最后一个地方了,本地土地公。
这地方远没有其他寺庙红火,就在一个破旧的小公园里。
琼花看着拄着拐杖的土地,躬身之后直起身,这里并没有香也没有油灯,就算她买来了香,也得有油灯点才行,打火机可不能点香。
琼花只能去买了碗碟,又买了一点儿油倒进去,自己临时制作了简易油灯,用油灯点了香,这才开始行礼,然后就是把钱从土地身前的木道道里塞进去,一百元的大额钞票在有些破旧,甚至已经开始长青苔的地方特别明显。
琼花短暂的心疼两秒,随后开始虔诚祈祷,“土地土地,您掌管这片土地,请你保护好我,你保护好我我就给你多多上香多多传播你的好处,让人都来给你上香。”
她翻来覆去的把这些话碎碎念了好些遍,比起什么佛,她其实更相信山川有灵。
而且县官不如现管,佛就那么几个,要管的地方多去了。
但土地每个地方可都是本地的啊,这就是妥妥的现管。
念了好几遍,她停下了。
不是因为觉得够了,而是她听到了脚步声。
这个公园老旧,四通八达,到处都有路,如果真碰上什么不好的,她跑起来也快。
她戒备的转身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身量很高的男性。
他肩膀上站着的存在,让琼花的警惕心一下就下去了。
——是那只帮了她很多次的黑猫。
看到黑猫之后她略微放松下来,这才去打量那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一头乌黑的头发很长,是披散开的,胸前就披着一缕长发。
他穿着银白色的长褂,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长褂在光线落到上面的时候,会折射出柔和的纹路——那是暗绣。
他眉心有朱砂,长相英气的同时不失精致,唇色很红,上唇薄下唇厚,英俊好看的有种妖异感。
但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非常浅的,接近于白色的灰。
且目光无神。
他似乎……是个盲人。
黑猫从他肩膀上跳下来,轻巧的踩在地砖上朝琼花走过来。
琼花因为黑猫,再加上后续发现对方是盲人,戒备心已经一降再降,这会儿黑猫跑过来,她没有避开,而是蹲下张开手臂,把飞扑过来的它抱进怀里,感受着它蹭自己的脖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一只,怕被黑猫的主人听见,她声音很小,“原来你有主人啊。”
“我可不可以把你偷走养起来啊?”
黑猫舔下她的脸颊。
不热,反而是凉嗖嗖的感觉。
琼花捏了捏它的尾巴,“你好凉啊。”
黑猫骤然一僵,金色的瞳孔骤缩了一瞬又变得正常。
“你好。”
清雅,又带着冷调的声音响起。
琼花抬眸,说话的是黑猫的主人,他视线落在她这个方向,不过眼神落脚不在她身上,而是空茫茫的。
果然是一个盲人。
琼花说:“你好。”
她本来是不太想跟对方多交流的,哪怕对方表现出的样子很脆弱,看上去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欺负,她也不想多交流。
“我想,你可能遇到了你解决不了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