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钱队长突然叫住他,吩咐道:“万一有什么事,你们立刻打电话回来。另外,小胡喜欢乱吹牛,他要是跟其他不相干的人胡侃他那点破事,你就把他拽走。”
“好的!我明白了。”江春生连连点头。看来钱队长也知道胡顺平总爱“广播”他那点涉外故事。
江春生需要回家一趟,带上洗漱用品和简单的过夜衣物。
而胡顺平离家远,回不了家,好在他每天来上班,都习惯带着他那个半大的提包。他只能把自行车放在了工程队里,坐上江春生的自行车,陪江春生回家拿东西。
江春生带着胡顺平回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妹妹江春燕应该是出去找同学玩去了。
江春生开始快速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简单地塞进一个提包里。
胡顺平则在客厅里东张西望,嘴里嘟囔着:“到底是干部楼啊,你家这房子还挺大的,这房子的布置还挺不错。就是装修太简单了;电视机这么小,还是黑白的。”
江春生没有搭理他,收拾好后,他给父母留了一个纸条,用烟灰缸压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拿了两个苹果塞到了胡顺平的包里,接着,他自己也往包里塞进了两个苹果后,两人便匆匆出门。
两人步行到一路公交车底站,很快就坐上了一路公交车往松江长途车站赶去,一路上,胡顺平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留学堂哥的事,江春生只是偶尔应和几句。
到了松江长途车站,车站里人来人往,显得有些拥挤,三个售票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空气又热又闷,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水和汽油的味道。江春生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便对胡顺平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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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陪你。”胡顺平说着,在江春生排的队伍边站着,手里提着皮包,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显得有些警惕。江春生在人群后排了十多分钟的队,终于买到了两张去省城的车票。他拿着票走回来,递给胡顺平一张:“中午十二点的车,咱们还有时间,先去吃点东西吧。”
胡顺平接过票,点点头:“行,随便吃点,别耽误了车。”
两人在候车室外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两碗面条,匆匆吃完后,便回到了车站候车室。候车室里人声嘈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江春生和胡顺平找了个刚刚乘车人离开后空出来的位置坐下,江春生从包里掏出那本旧杂志,翻看起来。
胡顺平却不消停,看到旁边有几个旅客,便开始和陌生人搭腔,说着说着就开始吹嘘他堂哥在国外的风光生活。江春生无奈地摇摇头,拿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他时刻留意着时间,担心胡顺平的闲聊误了车次。
车站广播里终于传来了他们那班车的检票通知。江春生和胡顺平站起身,拎起包,随着人流朝检票口走去。车子是一辆老式的长途客车,车身漆面已经有些斑驳,车窗上沾满了灰尘。江春生和胡顺平找到自己的座位,江春生为避免胡顺平和其他乘客搭话,让他坐在了里面靠窗的位置,他自己则坐在了走道边。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了车站。一路颠簸,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的楼房变成了田野和河塘。
江春生靠在椅背上,耳边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厢里乘客的低声交谈。江春生暗暗祈祷这一路胡顺平能消停点,还好,上车后的胡顺平打起了瞌睡。要坐五个小时左右的车,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江春生也闭上了眼睛。
黄昏时分,他们抵达了省城。一下车,空气中的热浪扑面而来,不愧是四大火炉之一。他们在车站首先去售票处查看了一下回松江的车次,确认了一下当天的车票是否好买后,才走出车站,在站外的大马路边打了一辆红白色的的士。
这还是江春生第一次乘坐的士,感觉真的方便,而且还挺便宜。如果是乘公交车,的士师傅说,从车站到公路局招待所,中途要转一次车,还要走两小段路,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按照钱队长给的地址,的士师傅仅用了二十来分钟,就把他们送到了省公路局招待所门口。
省公路局招待所是两栋体量较大的四层老式旧楼,两栋楼中间夹着一个小院子,坐落在一条狭窄而古老的巷子里,四周环绕着一片两三层的旧房子,它们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致。
这些旧房子有着独特的建筑风格,红砖砌成的墙壁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有些房子的窗户已经破损,用木板勉强封住,透露出一种破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