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低声抱怨着,这深更半夜的,本已睡下,却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
但抱怨归抱怨,医者仁心,他还是顺手披上外套,点亮了昏黄摇曳的煤油灯,趿拉着鞋子走向门口。
门打开,灯光洒出去,照见来人正是窑厂的工人,那个出窑灰的独眼。
医生脑海里努力搜索,却怎么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医生没有过多迟疑,迅速穿好衣服,转身在枕头底下翻找出一个手电筒,一把塞到杜欣华手上,急切地说道:
“你坐在这里,帮我打一下手电,照着伤口的位置,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好的医生!”
杜欣华赶忙应了一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的椅子旁,缓缓坐下,将手电的光稳稳地照向自己的右脚。
医生凑近一看,那只脚肿得异常夸张,就像裹了一只厚重的棉鞋,瞬间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你的脚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怎么搞的?”
说着,医生一边快步走向医疗柜,翻找出剪刀,一边回头看向杜欣华。
医生回到杜欣华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他脚上缠着的破布条。
每一下动作,都扯动着伤口,杜欣华被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他强忍着疼痛说道:
“我是在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菜刀弄掉了,砍在了脚背上,哎呦!嘶!医生!你轻一点,太他妈疼了!”
医生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满脸的无奈与难以置信:
“你这个人也真够可以的,切个菜,能把菜刀掉在脚上,看来你那个菜刀还挺沉的,把脚砍得这么严重?如果再不及时治疗的话,你的脚可能就要报废了!”
说着,医生转身又去准备止痛药,嘴里还不停念叨:
“你给我忍着点,我来给你打一针麻药 ,你化脓的部分,肯定全部都要清理掉,否则根本好不了!”
杜欣华咬着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强忍着疼痛,默默点头。
紧接着,医生迅速着手准备处理杜欣华的伤脚。
只见医生熟练地拿起麻药针剂,手法轻柔却又精准地刺入杜欣华受伤的脚部周边,进行局部麻醉。
不一会儿,杜欣华便感到伤处渐渐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