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天还没亮，张大妮就起来和面了。她要趁这几天好好教教儿子包包子的手艺，省得随军后他在部队总让荞麦一个人忙活。

"；这面得醒得够劲儿，"；张大妮手脚麻利地揉着面团，"；太软了不好擀，太硬了包子不好吃。"；

荞麦起得晚，听见动静也跟着进了厨房。炉子里的火已经烧得正旺，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娘，我来帮您和面吧。"；荞麦卷起袖子就要动手。

"；你歇着，"；张大妮赶紧拦住她，"；你这忙里忙外的，又要下地干活，又要照顾家里。过年了好好歇歇。"；看着儿媳妇消瘦的脸庞，张大妮心疼地叹了口气。

郑大年也起得早。他先去喂了兔子，这才走进厨房："；老婆子，今年和了多少面？"；

"；和了二十斤呢，"；张大妮说，"；十斤白面，十斤二和面。白面专门给荞麦和大宝吃。"；

荞麦连忙摆手："；娘，我跟大家一起吃二和面的就行。"；

"；你这孩子，"；郑大年说，"；家里有好东西当然得给你吃。你看你这一年，都瘦得脱了形。"；

郑向党揉着眼睛进来，见厨房里人都在，有些不好意思："；爹，娘，荞麦，你们怎么不叫我？"；

"；叫什么叫，"；郑大年笑骂道，"；你这兵当久了，还没自己媳妇起得早。来，今天爹教你包包子。这可是过日子的本事。"；

郑大年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团分成大小均匀的剂子。他拿起擀面杖，三两下就擀出一个圆圆的面皮："；看好了，面皮要中间厚些，边上薄些，这样不容易漏馅。"；

郑向党学得很认真，可他一拿起擀面杖就手忙脚乱。面皮时厚时薄，怎么都擀不圆。

"；爹，您看，"；他挠挠头，"；我这擀的跟鞋垫似的。"；

"；慢慢来，"；郑大年不急不躁地教，"；面团得使劲压，可擀面杖得轻着点使，就像你打枪，力道要恰到好处。"；

大宝趴在门框上看热闹："；爸，你擀的面皮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