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两层的米粒,差不多煮熟了。川柏对烧火的剪秋说:“老叔,你将柴火退出灶膛,我将有余的米汤水,舀出来。米汤水是大补之物,老叔,你喝一碗吧。”
“川柏,你这样做事,不太公平。”剪秋说:“俗话说,三碗米汤水,当得一只黄母鸡。你应该将米汤水,留给那几个伤兵。我不可以搞特殊化,但是,伤兵可以特别照顾。不然的话,我剪秋还怎么能带兵?”
四口大铁锅做的饭,舀掉米汤水后,川柏摘了根冬茅杆,在锅中插了十来个透气孔,再盖好锅盖,利用炉灶中木炭头的余温,慢慢熟透。
过了十来分钟,川柏说:“老叔,你送一灶火。”
烧的是半干半湿的冬茅草,火没燃,烟却特别大,把剪秋的眼泪鼻涕都熏出来了。
俗话说,柴柴怕猛火,火一起,灶膛里的冬茅草,哔哔剥剥一阵乱响。
恰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
剪秋急忙拿起望远镜一看,看到瞿麦和远志,带着二十多个战士,慌忙往阵地奔过来。
“老叔,周浑元那小子,把六零炮调过来!”瞿麦说:“十二座六零炮,一字排开,摆在我们二里远的地方。我和远志,开枪干掉了几个炮手。”
剪秋说:“战士们,不要怕!敌人的六零炮,往往第一发炮弹,是打不准的。他们需要不停地修改射击角度等参数。敌人的炮弹落在哪个地方,我们就躲到哪个地方!当然,躲在战壕里,猫耳洞,才是最安全的!敌人开炮的时候,我们千万不要去拼命!”
剪秋记得毕业于黄埔军校的一纵司令专门讲过课,林司令说:“把一个圆,分成三千六百等分,每一个等分,就是一个密位。正常人的手臂长六十公分,伸出来,对准目标地,找到一个参照物,从参照物估算到敌方的纵向距离,再用五个手指头去卡住参照物与敌方距离的密位,大拇指算四十个密位,食指,中指,无名指算三十个密位,小指算二十个密位,这样,就可以计算出六零炮到敌方的距离。”
六零炮的轨迹,是一条抛物线,所以六零炮又叫隔山炮。
周浑元的几十发炮弹,落在湘江边的河谷洲上,炸得觅食的白鹭,四散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