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英见此情形,步出勾栏,至茶坊落坐,唤来衙役厉声道:“尔等皆与他有交情,却任他逍遥自在!知县相公有令,你等不尊,反倒在此地做人情!稍候我将此事禀报知县,看尔等如何自处!”
衙役们万般无奈,只得遵命行事,躬身对雷横言道:“兄长,实非吾等所愿,只能暂且委屈你了。”遂将雷横剥得精光,赤条条地示众于街头。
恰值雷横之母前来送饭,见儿子如此模样示众于街头,霎时泪如雨下,指着衙役们怒斥道:“尔等与吾儿皆在衙门当差,平日时常来耍钱喝酒,今日为何不帮手,钱财就如此管用吗?谁能保证自己一生无虞!”
衙役赶忙低声解释道:“老娘,吾等本欲通融,然原告人白秀英盯得甚紧,非要吾等扒他示众,吾等亦是无可奈何。她不时便去知县处告状,令吾等左右为难。”
雷横之母怒不可遏:“岂有原告人亲自监押被告发号施令之理!”
禁子们又低声言道:“老娘,此女子与知县关系非同一般,稍一开口便能责罚吾等,现今实乃两难之境,还望老娘稍安勿躁。”
雷横的母亲面沉似水,一边解着绳索,一边沉声道:“此等贼妇,仗势欺人!我自行解开便是!”她越说越是恼怒,指着白秀英斥道:“勾栏卖唱之低贱女子,竟能掌管县里事务。这黑白颠倒,人伦混乱。”
白秀英闻得此言,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道:“老不死的!穷乞丐!你竟敢骂我?”
雷横的母亲毫无惧色:“我骂你又如何?你莫非是郓城县知县不成!”
白秀英盛怒,趋身上前,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雷横的母亲一个趔趄。雷横的母亲尚欲挣扎,白秀英又紧接着上前,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勾栏中跳出几个帮手,对着雷横老母一顿暴打,直打得她遍体鳞伤。
雷横见母亲受此奇耻大辱,岂能容忍,奋力挣脱绳索。原本他的绳索已被母亲解开大半,此刻雷横全力挣扎,终于挣脱束缚。
雷横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三五两银子,你辱我害我,竟敢还打我老娘!贱妇怎敢如此!”说罢,手持大枷,猛力一击,其力道之大,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