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京城暗流起,朱标破危局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宫,寅时的梆子声悠悠传来。朱标身披貂裘,站在雪地上,手中紧握着一支锋利的箭镞。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白茫茫的大地,然后弯下身去,用箭镞在雪面上轻轻一划,一幅清晰的燕山轮廓便逐渐显现出来。

另一边,陈将军的一份密报静静地躺在劝农钟的铜模之上。密报的纸张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的味道,既有辽东参的苦涩,又有硫磺刺鼻的气息。

“羽林卫的铜甲也该换新了。”朱标轻声自语道。他伸出手指,一滴蓝色的血液从指尖滑落,不偏不倚地滴入滚烫的铜汁之中。只听得“呲啦”一声,铜汁瞬间沸腾起来,冒出一连串气泡。仔细看去,这滴鲜血竟在铜汁表面烫出了三十七个细小的气孔。“待熔剑那日,记得让燕王把他那里最好的铁匠请来掌炉。”朱标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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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更天。远处的鼓声骤然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打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孙敬斋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祠堂门口,抬头望向飞檐上残留的积雪。那些积雪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再看供桌下的暗格,此刻已经空空如也。原来,那半块松烟墨早已不知去向。而在不远处,赵藩王的后人正手持一块玄铁镇石,专心致志地打磨着手中的箭镞。随着他手臂的挥动,火星四溅,映亮了周围的黑暗。一旁的周郡守则小心翼翼地将硫磺粉均匀地撒在祖宗牌位的金漆裂缝里,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惊醒沉睡中的先人。

“眼看就要到腊八节了,也该请百姓们喝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了。”孙敬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祠堂内的碑文裂痕。那些裂痕犹如岁月留下的印记,见证了家族的兴衰荣辱。他的指尖划过之处,一些细碎的晶砂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听人说,光禄寺今年新熬的腊八粥格外咸呢……”孙敬斋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

就在这时,奉天门方向传来一阵沉重的钟声。那钟声雄浑有力,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厚厚的雪幕,响彻整个京城。朱标闻声转过头去,开始默默地数起丹墀裂缝里的晶砂,一颗、两颗、三颗……

燕山铁骑那如雷般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与呼啸而过的狂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而此时,从光禄寺方向传来的辽东参苦涩味道,正悄然地弥漫开来,一路向着玄武门飘散而去。

夜已深沉,寅时三更鼓刚刚停歇,整个京城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西市牌坊下却猛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碎瓷之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来是那位卖炭的老翁,他那破旧的独轮车不知为何失去了控制,径直撞向了街边的粥棚。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粥棚瞬间被撞得七零八落,热气腾腾的米粥四处飞溅。与此同时,原本看似普通的三十七个青壮男子突然动作整齐划一地扯开了身上厚重的棉袄,只见他们腰间赫然挂着一块块玄铁打造而成的腰牌,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太子克扣腊八粥!”一个瘸腿的乞丐高举手中已经摔碎的陶碗,愤怒地高呼起来。破碎的陶碗碴口处,竟然还沾染着来自辽东地区特有的黑色泥土。随着他这一嗓子喊出,周围原本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一股浓浓的硫磺味也随之弥漫开来。人们纷纷群情激奋,如潮水一般裹挟着这股刺鼻的气味,气势汹汹地朝着朱雀门涌去。

慌乱之中,卖花娘子手中的竹篮不慎掉落在地,里面装着的松烟墨块骨碌碌地滚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巡城兵马司士兵们穿着的铁靴之上。刹那间,火星四溅,仿佛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陈将军见此情形,怒不可遏,飞起一脚便将临街酒肆的幌子给踹翻在地。“放粥!”他那洪钟般的吼声在空中回荡,令人胆寒。紧接着,三百口巨大的铁锅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掀开了盖子,滚滚而出的咸腥蒸汽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直直地冲向人群,灼热的气息瞬间刺激着每个人的鼻尖。

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羽林卫们身着厚重的铜甲,冰冷的铠甲表面闪烁着耀眼的雪光。这光芒映照之下,那三十七枚玄铁腰牌显得格外醒目,仿佛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再也无处藏身。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如惊雷般划破了寂静的雪幕:“粥里盐比米多!”这是朱标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不满,直直地穿透层层雪花传进人们的耳中。原本喧闹躁动的人群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骤然停滞下来。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身体微微颤抖着,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手中木勺上残留的几粒盐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