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暴骤然掀起之时,那汹涌澎湃的海浪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向船只。而坚固无比的铁锚则如同一只顽强的巨兽,狠狠地咬住了这些肆虐的浪涛,发出令人胆寒的巨响。
与此同时,滑轮和铁链在狂风巨浪的猛烈冲击下,相互摩擦碰撞,迸射出点点耀眼的火星,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吴老船员手中紧握的麻绳突然脱手而出,宛如一条失控的怒龙,呼啸着抽打在了桅杆上悬挂的灯笼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脆弱的灯笼瞬间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然而,更为糟糕的是,灯笼中的火油也随之倾洒而出,泼溅到了湿漉漉的甲板之上。但令人惊奇的是,这火油竟然无法燃烧起来,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压制。
朱标的靴子底部早已沾满了冰渣一般的盐粒,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他身上那件原本光鲜亮丽的官服下摆,此刻也已被无情的浪头撕扯得破烂不堪,变成了一条条随风飘舞的碎布条。
就在这时,只见王航海家一瘸一拐地冲向绞盘,他的脸上满是坚毅与决绝。由于过度用力,他腿部的旧伤再度崩裂开来,鲜血如红线般顺着铜制刻度流淌而下,最终缓缓流入了刻有“泉州”字样的凹槽之中。
另一边,钱御史紧紧地抱着那块已经断裂成三段的笏板,蜷缩在舱门旁边。一只犀角不知何时从箱子的缝隙中刺出,尖锐的角尖毫不留情地刺破了他官袍上精心编织的金色云雁图案。
二十八面硬帆在狂风的吹拂下鼓胀起来,宛如惨白的巨大肺叶一般,发出令人心悸的猎猎声响。朱标的喉咙深处涌起一股咸腥之气,但这并非是那苦涩的海水所带来的味道,而是藏于袖袋中的蓝血残页正在悄然融化所致。
朱标紧紧地攥住罗盘,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依靠。然而,他的手指却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紫之色,连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此刻,罗盘上的磁针像是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戳刺着“飓风”方位的那块醒目的红漆,似乎想要挣脱束缚,逃离这场可怕的风暴。
就在这时,一声惊恐的呼喊划破了暴风雨的喧嚣:“殿下!”只见郑千总如同一个翻滚的皮球般,顺着缆绳一路滚到了朱标的身边。他的左耳只剩下了半片血肉模糊的残躯,鲜血混合着雨水不断地流淌而下。
“底舱渗水了!”郑千总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焦急而变得沙哑不堪。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硫磺味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染得浑浊不堪。朱标抬脚狠狠地踹向那些被海浪冲散的稻种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其中一只箱子应声破裂,里面的稻种如雨点般洒落一地。
而那本已经被蓝血浸透的《风涛占验》也随之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摊开在了积水之中,页面上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此时更是显得诡异莫名。
那张泛黄的纸页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其上用墨汁书写的“伪降诱敌”四个字正缓缓地洇开来,就像是被水浸润的水墨画一般,逐渐模糊不清。
此时,朱标面色凝重,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扯断了玉简上缠绕的金线。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那些细碎的玉碴子瞬间四溅开来,其中一些甚至扎进了他的掌心,但他仿若未觉,只是紧紧盯着手中已断开的玉简。
紧接着,朱标下达命令道:“立刻拆开两箱稻种!”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手下们闻令而动,迅速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朱标亲自抓起一把硫磺粉,将其均匀地混合到刚刚拆开的稻种之中,然后示意众人将这些混合物撒向主帆。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头猛地拍击过来,直接将舷窗砸得粉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发出尖锐的声响。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朱标分心。他依然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众人应对眼前的危机。可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响彻云霄的了望台上的铜铃声却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整个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在一片朦胧的雨幕之中,只见五艘外形酷似蜈蚣的船只犹如鬼魅般悄然钻出。它们那锋利的船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甲,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寒光。仔细看去,可以发现船头的铁甲处竟然还粘着一些来自占城港的椰壳碎屑,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经历过的一场激烈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