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把带血的棉签按在经纬线交叉点,血渍突然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竟幻化成祖父年轻时的半张脸,另半边隐没在货轮甲板那个反光镜头里。
我站在全息投影仪前调整领带夹角度,让战国玉璜的棱角恰好折射窗外的晨光,那璀璨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
董事会的红木长桌上摆着唐悦连夜烘焙的玛咖曲奇,焦糖香气混着中央空调送风口渗出的沉香尾调,那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在卢堂哥第十三次调整领带结时,香气仿佛有了生命,凝成漩涡。
“这是宁波港潮汐时刻表的动态模型。”我用激光笔戳破悬浮在空中的三维水雾,祖父半张脸的残影突然在浪尖闪现,“每小时误差不超过三粒石英砂的位移量。”卢叔叔的扳手突然从西装内袋滑落,金属撞击地板的回音与监控录像里的葬礼场景完美重叠,那巨大的声响在会议室回荡。
我弯腰捡起时故意让袖口蹭过他的腕表,表盘背面那串玻利维亚区号在反光中碎成十六进制代码。
“堂哥知道吗?”我把扳手横放在投影键盘上,“用吴越鸟虫篆加密的 GPS 信号,刚好能定位到二十年前沉船保险柜的经纬度。”全息地图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父亲车祸现场的沥青碎屑正从裂缝里渗出焦油味,那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
唐悦适时推门进来换咖啡壶,她锁骨上的星图胎记映在玻璃幕墙上,与矿机散热孔排出的蒸汽形成星座投影。
当猎户座腰带第三颗星亮起时,我按下藏在砚台里的遥控器,墙面突然播放卢堂哥在通风管道刮擦金属的夜视录像。
“这种指甲抓挠的频率——”我让视频慢放十二倍,哀乐旋律突然变成摩斯密码,“刚好对应祖父遗嘱附录的激光防伪纹路。”会议室响起七八声瓷杯磕碰的脆响,陈律师的眼镜腿在听到“巴拿马账户”时突然崩开螺丝。
卢堂哥的鳄鱼皮鞋开始高频震颤,他袖扣反射的铂金光斑在赵管家脸上烧出红点。
“堂弟真是……幽默。”他扯松领带时,后槽牙的金嵌玉在投影里映出保险柜密码的末四位。
我抓起一块玛咖曲奇捏碎,撒向全息投影的家族关系网。
糖粉在触碰到代表卢叔叔的节点时突然自燃,烧焦味里浮出他别墅地下室的混凝土配比图。
“需要我解释 3.5 吨级震动波怎么转化成二进制代码吗?”唐悦突然轻咳一声,她别在胸口的陨石胸针正在吸收液晶屏的蓝光。
我顺着她视线看向财务部小刘,这姑娘正用我送的万宝龙钢笔在会议纪要上画漩涡——和咖啡渍辞职信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其实该感谢堂哥。”我突然切换成祖父常用的江南方言,从唐悦递来的保温杯里倒出冰镇鸡汤,“要不是你改装的五铢钱干扰器,我还发现不了矿机散热系统的量子纠缠现象。”投影幕布突然降下遮住晨光,二十年前父亲使用的雪茄保湿箱缓缓升起。
当我转动青铜密码轮第三圈时,箱体内壁浮现的雪松木纹路自动拼出卢堂哥的股权转让协议——签名处的火漆印还粘着海盐焦糖粉末。
卢叔叔的扳手突然开始高频震动,在地板刻出一串比特币钱包地址。
赵管家想弯腰去捡的手僵在半空,他马甲口袋里掉出的沉香木屑正拼成“篡改监控”的篆体字。
“下周的战国漆器打捞项目。”我把雪茄剪抛给浑身紧绷的卢堂哥,“听说堂哥在玻利维亚有矿脉资源?”唐悦适时点亮手机屏幕,她锁屏壁纸的货轮照片正在渗出祖母绿光泽。
家族成员们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像错位的齿轮,那不均匀的呼吸声让人感到压抑。
陈律师用修复好的眼镜腿轻敲遗产清单,泛黄的纸张在空调风中掀起的角度,恰好露出巴拿马账户的流水阴影覆盖住卢堂哥的皮鞋尖。
我没有碰那杯冰镇鸡汤,任冷凝水在红木桌面汇成黄浦江支流的形状。
当卢堂哥第八次吞咽口水时,他定制西装的袖口磨擦声突然转换成一段衰减波形——和矿机丢失算力的频率曲线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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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项目需要堂哥的领带夹做 GPS 锚点。”我摘下陨石腕表推过去,表盘背面渗出的青铜锈正在吞噬铂金袖扣,“听说吴越鸟虫篆遇到深海压力会变异?”唐悦突然掀开餐车罩布,玛咖乌鸡汤的蒸汽在会议室形成一个临时电离层。
当投影仪因为湿度超标自动关机时,我摸黑将战国玉璜按在卢堂哥颤抖的手背上:“明天船务公司会送来潜水服改良方案。”
家族长辈们离开时的脚步声像生锈的轴承,那沉重而拖沓的声音渐渐远去。
卢叔叔故意落在最后,他的扳手在门框刻下的凹痕,刚好能嵌进我藏在抽屉里的三枚西汉五铢钱。
“要不要追责?”唐悦在电梯口替我整理领带,指尖残留的星图胎记温度正在抵消中央空调的寒气。
我按住她手背看向消防栓玻璃,反光里小刘正把万宝龙钢笔插回派克笔筒——笔尖沾着的咖啡渍已经变成暗红色。
深夜的矿机散热孔排出带着沉香味的蒸汽,那温暖而芬芳的蒸汽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唐悦突然用冷冻的鸡汤在控制台凝出一个心形二维码,扫描后跳转的页面竟是海底打捞船的实时监控。
当镜头扫过某个标着吴越鸟虫篆的货箱时,她突然把星图胎记贴在我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