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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讲老父亲是越心酸,又生起气来,干脆坐回原位别过头不打算哄了。
就该让那小子跑上十天半个月的,一句话让他说不上才解气。
等父子俩都平静下来,武婶子问儿子:“真那么喜欢啊?”哭得这么伤心。
武宁闷闷地点头。
武婶子又问:“成亲后,若是林淼不来家里住怎么办,你要离开爹娘去他们家吗?”
武宁:“他建了房子,会来家里住的。”
武阿叔一听便知道儿子瞒着他什么都知道,更气了,打击道:“那是骗你的,他建了房子,他爹也要他在新房子住。”
“你们成亲后他又反悔,到时你怎么办?”
“舍了爹娘去他们家吗?”
武宁反驳:“才不是,阿爹不会让他骗我的......”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阿爹是吃醋了,舍不得儿子了,就说:“我要在家的,我要和阿爹阿娘在一块。”
“他反悔,我还是要在家的。”
武阿叔哼哼,这还差不多。
*
郑则带着两个小子外出收猪,下雪路难走,天冷难捱,养猪的农户想自留新年吃,他们跑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
周舟心疼郑则在外受冻,想让他带着自己的帽子出门,他有两顶呢。
郑则不要,叮嘱他在家也要戴好。周舟只好去找阿娘,让她帮忙把在外面寻亲买的那顶棉帽改大点,最后帽子好好戴到郑则头顶了,他这才放心。
收不到猪,小九和鲁康也很忐忑。
郑则最后还是带着人去了下河村,先是去了先前收过猪的人家问,然后再挨家挨户问,一口气收了两头猪回来。
一头留着自家杀了做腊肉。
一头杀了拿去镇上出摊卖钱。
今早来家里帮忙杀猪的只有林磊,阿水有事要忙。小九和鲁康早早起来帮忙,立马空地上大灶烧水杀猪,搬板子,都是郑老爹教他们的。
杀猪两个小子也不怕,帮不上忙就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递木盆提热水,什么都干。
吃完早饭后周舟戴着兔毛帽,穿着棉衣裹得紧紧地,和郑则去镇上出摊。
“郑则,我觉得我这样看着好胖啊。”周舟不满抗议道。
衣服都是郑则给他拿的,早上忙,没注意,到了镇上摆好东西后,周舟终于回过味来,他一坐下衣服都打几层褶子了。
郑则闻言转头看,他今早在周舟的棉衣外面又加了一件他的棉袍,趁人还没完全醒神的时候给他穿上了,这一身实在结实,周舟穿着就像裹了被子出门的胖鸭子,见头不见脚的,哈哈。
“不胖,这样穿暖和,外面冷。”
好吧,周舟扑腾着手,手臂好重啊,但手还能弯曲活动,倒也还好。
这时丁杰揣着手,佝偻着腰走近肉摊,先是呼出一口白气,开口就说:“猪蹄一根。唉,天冷啊,炖个花生猪蹄暖暖身子。”
说完他想起一事,凑近郑则小声问道:“上回县衙斩首那两个人贩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那远亲女儿找回了没?”
郑则点头承认,“找回了。”
“那就好那就好。”
这会儿肉摊没什么人,他们也算得上是能说上话,郑则问他醉香楼生意如何,两人闲聊起来。
周舟在一旁听着,听他说到“冷得跑堂腿脚都变重了”,突然想到一事,等两人停下的时候,他问道:“丁杰。”
“昂,咋了。”
周舟:“你们酒楼收堂倌学徒吗?”
家里多了三个人,爹娘最近都有点犯愁。郑则也在想如何安顿他们,周舟帮不上忙,只能带着孟辛在厨房,教他做饭。
若能为他们找到好去处,并学到立身之本,那该多好。
郑则接过话:“我有两个远亲的小孩,爹娘已经不在世,家里没有田产,只能成日晃荡,有上顿没下顿,我看着不忍,想给他们找份正经活儿干。”
丁杰听后站直身子,酒楼年年招学徒,留下来的却没几个,好点的能干到三个月,厉害的坚持个半载一年,口袋还不见钱,最后都跑了。
酒楼招呼伺候人的活儿,多少会受气。有钱的不会送孩子进来,穷苦的想送却没那钱财门路。进来的,多是条件一般但生活能过得去的人家,那些孩子恰恰留不下来。
说到底,就是穷不够穷、富不够富,孩子上摇下晃,享受不得,苦也吃不了。
丁杰说:“收是收,苦也真心苦,孩子几岁?小于十岁,大于十五就不要了。”
超过这个岁数的规矩难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