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装什么装
“阿娘,我们家为什么不养鸭子?”
家里的小鸡陆陆续续长大了,鸭子一只都没有。周舟想,村里有水塘,有小溪,又临河,养鸭子多合适啊,还有鸭蛋捡呢。
郑大娘却说:“咱没有多的人手去赶鸭子咧,孙向财家小子多,孙阿奶一把年纪了也闲不住要下田捡田螺,一个人做一点,能干不少事。”
郑家只有四个人,郑则和周舟去出摊时,郑老爹便去忙活那几亩地,铲猪粪牛粪,割猪草,寻牛的草料,修补各种干活工具等,脏活累活都先紧着干,空闲了还要去打听谁家卖猪;
郑大娘做的活更多更细,屋头院里、吃的穿的,都要管,若是周舟在家,还能分摊一二,两个孩子都出去那就没法儿了。
农户人家希望人丁兴旺也不是没原因。
郑大娘在拆郑老爹的棉衣棉裤,又让周舟回屋拿郑则的棉袍子来。十斤又四两的棉花还是不够用,周舟两件棉衣去了四斤,郑大娘打算再给他做两条棉裤,棉花也用四斤,冬天没棉裤不行的,腿得冻坏了。
还剩下的两斤四两,郑大娘打算把郑则旧的棉袍子拆开,这袍子长达膝盖,当时做用了三斤棉花,新棉旧棉混在一起重新缝,衣服更暖和。剩下的棉花就用那两丈毛蓝色棉布做一身新棉衣,旧棉裤郑则是有的,这么一来,两口子冬天的衣物就齐全了。
“阿娘,那你和阿爹呢?”阿娘把好的棉花都给自己用上了,周舟担忧问道。
郑大娘笑得爽朗:“我们也有,今早就交代你阿爹收摊了去买四斤棉花,回头我再拿去晒晒太阳,新棉旧棉搭一搭,还能做两身穿。”
周舟便放心了。
“粥粥,你看那花,是不是可以收种了?”郑大娘用缝衣服的针往头上刮了刮,又指指屋檐下。
种在破木桶里头的几株太阳花已经凋谢,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花盘,鼓囊囊的,花的茎秆依旧笔直。周舟跑去拿小刀把花盘割下放到簸箕,周舟仔细看,花盘里挤满了一粒粒“籽”,捏着一粒拔出来,插在花盘里的那头尖尖的。
“阿娘,一个花有好多种子啊。”翻过来拍一拍就掉,周舟把五个花盘都拍空,种子落满了簸箕。
郑大娘捞了一把看,觉得和南瓜子大差不差,只是颜色不同,再者形状一个胖点、一个尖细点。她捻起一颗咬开,里头的仁尝起来和南瓜子也像,便说:“阿娘加点粗盐炒熟,做成咸口,吃着估计不错。”
周舟点点头,把种子摊在簸箕,晾晒在院里,又去把破木桶里的茎秆使劲拔起来,敲掉泥土晒干烧火。木桶的泥土稍微整理,周舟跑进厨房拿了一颗大蒜掰开,往两个木桶里一瓣一瓣插好,洒了两瓢水,最后把木桶放回原位。
郑大娘一边看他忙活一边缝衣服,觉得挺有意思,小孩玩乐一样的,“太阳花你明年种在后院吧,那儿宽敞,就是怕黑豆和豌豆咬了。”
“那我就把花围起来。”周舟洗净手,重新坐到郑大娘身旁缝制袜子,冬天冷,雨雪重,得多备着几双。
郑则第三趟把木柴拖下山,木枝在地上沙沙摩擦,走到篱笆空地的竹门,黑豆和豌豆迅速跑来吼叫,等看清来人,又怂头怂脑摇着尾巴凑上来讨好。郑则:“三趟了还认不得,你俩没晚饭吃了。”
“粥粥——来拿野果。”
该跑来的不跑来,不该跑来的净凑上来添乱,郑则把木柴拖进空地,又拖着小腿上的狗崽往里走,再次喊道:“粥粥——”
“来了!什么果?”周舟这才发现郑则只穿了里衣,已经汗透了,外衣兜起来的布包打开看,里头是个头小小的红棕色小果子。
“是酸枣。”郑则在往年砍松柏枝的地方找到的,带回来给周舟尝个鲜也好,他把松柏枝条卸下晾在前院,走去井边,“洗了尝尝看,酸的,带有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