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引路,蔡琰微微颔首,跟随袁尚步入驿馆偏厅。厅内布置简洁雅致,几案之上摆放着清新的绿植,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颇具文人气息,显然是袁尚精心安排过的。
待两人分宾主落座,袁尚屏退了左右侍从,只留下许褚在厅外守候。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余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
袁尚目光温和地看向蔡琰,诚恳道:“昔日在洛阳蔡府,我曾当着蔡公的面承诺,定不负文姬。今日你只身前来冀州,这份信任,吾铭感于心。”
蔡琰抬眸,清澈的眼眸中映着袁尚的身影,她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挚与担当,心中那最后一丝飘忽不定的疑虑也随之消散。
她轻声道:“安平侯言重了,父亲常言,侯爷乃人中龙凤,琰能得侯爷垂青,已是三生有幸,何敢言信与不信。”语气中带着一丝女儿家的羞赧,却也多了几分信任与期盼。
袁尚见她神色坦然,心中更添几分欣赏。他注意到蔡琰身后琴匣,目光微动,提议道:“文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心中亦有诸多感怀,不知可否为显甫抚琴一曲,以解旅途之乏?”
蔡琰略一迟疑,随即点头应允:“侯爷雅兴,琰自当从命。”她示意绿珠取来古琴“焦尾”,亲自将琴匣打开,取出古琴,置于案上。
素手轻抚琴弦,调试音律。少顷,清越的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如山间清泉,泠泠作响,又似空谷幽兰,清雅脱俗。
琴音婉转悠扬,时而低回婉转,似在诉说旅途的艰辛与漂泊;时而高亢激昂,又似在憧憬冀州的新生活与未来。
琴音中,既有风尘仆仆的感怀,亦有对未来的期许,复杂的情绪在音符间流淌,令人动容。
袁尚静静聆听,眼神愈发柔和,他仿佛透过琴音,看到了蔡琰内心的细腻与才情。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袁尚由衷赞叹道:“文姬琴艺精湛,更胜往昔,曲中情感充沛,令人闻之动容。显甫佩服。”
蔡琰起身敛衽一礼,谦声道:“侯爷谬赞,琰不过略通音律,难登大雅之堂。”
袁尚摆手笑道:“文姬不必过谦,如此琴艺,已是非凡。听闻文姬诗词亦是绝佳,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与文姬诗词唱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