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也不见百里相抬眼,江风启伸手捧着百里相的两颊,强迫她抬头望向自己,再次认真问道:“百里,为什么?”
百里相目光闪躲,“你不希望他死?因为他是你弟弟?”
江风启默然,良久,方道:“如果他该死,我不会拦你。我只是怕…”
江风启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他的手滚烫,将百里相冰凉的小脸都温暖了几分。
“我只是怕你会为了我滥杀旁人,犯下杀戒。”
百里相笑了笑,伸手按在了江风启抚着她面的手背上,道:“你放心,我要杀他,自然是有理由的。”
江风启的眼圈忽然泛红,猛地将百里相按进怀中,声音破碎:“百里…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我还以为我又要把你弄丢了。我好容易才找回你的,我好想你…”
百里相的心底像是有根像游光弓弦一样的弦,被重重拨动。
她忽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温柔说道:“风启,不会的。你不会再把我弄丢了,我也不会再抛下你了。”
一滴热泪落入百里相的颈间,她被烫得缩了下,江风启却将她环得更紧了。
——
玉城之后,继续南下。
胸前绣着欲盖弥彰的暗影二字的黑衣人,倒是销声匿迹了。
可在漫漫长路之中,干脆杀了江易寒的念头,在百里相的脑海里徘徊了无数次。
可江易寒像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百里相此生最恨被人威胁,其次第二恨的便是功亏一篑和技不如人。
被人知晓秘密倒不算什么。
还有几十里便到漳州了,这是到达南儋前的最后一站。
江风启看着百里相忧思重重,有心想问,却还是不知该如何问。
他从怀里掏出水壶,递给百里相,问道:“累吗?”
百里相心不在焉地摇头,接过水壶便往嘴里送,却未发觉她连壶盖都未打开。
“你在想什么?”江风启叹了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