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杨玉环就被送进了太真观。
名义上是为贵妃祈福,实则是一场荒唐的遮掩。
公主冷眼瞧着太监忙前忙后,心中忍不住想道:“皇兄这是要效法高宗皇帝?”
道观香火熏得人眼睛发涩,杨玉环却麻利地褪去道袍,露出石榴裙下金缕鞋——这哪是清修,分明是椒房殿的戏码重演。”
虽然无一字在说自己,可在李隆基听来,却字字在说自己。
难不成,自己在李白口中,是那样一个色利熏心的昏君,连自己儿子的媳妇都不放过?
龙纹软垫被李隆基死死抓住,甚至有了破裂的痕迹。
他怕不这样,自己忍不住当场就将李白拖出去砍了。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想再听听,这个狂徒究竟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到时候,自己也能愈发的名正言顺。
“某年七夕,圣人在长生殿醉酒,硬要高力士取来杨玉环抄写的《道德经》,帛书展开却是情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大太监瞥见角落“三郎亲启”的朱印,慌忙合上锦盒,像合上一口迟早要炸开的棺材。
岭南贡荔抵京那日,长安城热死三匹快马。
杨玉环赤足踏碎满地冰渣,金铃铛缠着丹蔻脚趾:“三郎喂的荔枝,比剑南道的鲜血还甜呢。”
她说的是杨国忠报捷的军情。
那奸佞上月刚屠了南诏三寨,首级腌在石灰里送进京城。
皇帝的手从她腰间滑向《朔方布防图》,朱笔一勾就把河西精兵调去给安禄山贺寿。
安禄山三百斤的身子滚进华清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河北军镇密报。
他管贵妃叫“娘亲”时,那对母狼般的眼睛却盯着御座。
皇帝却只顾着笑:“禄儿若是朕的亲儿多好!”
太监站在廊下,听着池中嬉闹声,恍惚看见潼关烽火。
某年冬月,范阳反讯与《霓裳羽衣曲》终章同时抵京。
乐工们还在调箜篌弦,安禄山的檄文已传遍市井:“诛国忠,清君侧!”
李隆基的手指在杨玉环脊背上划着平叛路线,胭脂印染红幽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