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赤足陷进波斯地毯,戒痕贴上钢化玻璃幕墙。对岸写字楼的激光投影正在夜空中绘制霓虹画卷,某个穿烟紫色丝巾的身影站在光束交汇处,将钢印机钥匙抛向看不见的轨道尽头。
K线图里的时光褶皱
冷玥的戒痕在医疗股K线图表面划出细微静电。当“恒瑞医药“的阳线刺穿布林带上轨,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陪婆婆化疗时,在肿瘤科走廊瞥见的Car-T疗法宣传册。指尖悬在抛售键上三秒,转而将仓位调至满格——就像那夜签下150万卖房合同时的决绝。
周末排队买全市最好吃的生煎包,遇见同事小王“冷科长也玩股市?”
冷玥用保温杯挡住对方窥视的视线,杯底便利贴“周五前交稿“的字样倒映在“安妮股份“的涨停板上。当小王掏出打火机点燃烟时,她突然敲击键盘清空某ST股——三年前这公司法人代表在市长办公会摔茶杯的画面,此刻正化作K线图末端的断头铡刀。
交割单上的银杏书签
台灯将冷玥的影子投在新居书房的红木书柜上,歙砚旁的《股票交割单》压着林嘉送的银杏书签。当她用紫毫笔在“宁德时代“建仓记录旁批注“非对称竞争理论适用“,窗外汽笛突然撕开夜幕——这声响与那年乔纬带她蹲守证券营业部时的货轮鸣笛,隔着十年光阴共振。
父亲端着紫砂壶推门时,她正将区块链概念股的关联图谱钉上软木板。老人布满茧子的手指抚过“沪电股份“的日线图:“这波浪纹,像咱老运河汛期的水痕。“
交割大厅的沉默勋章(过户柜台前)
当柜台专员将新房钥匙推来时,冷玥正在手机银行确认最后一笔理财赎回。她看见倒影在防弹玻璃上的自己:深灰西装扣子系到第二颗,无名指戒痕被金丝眼镜框分割成两段——上半截是熬通宵盯盘的猩红血丝,下半截是抛售ST股时的冷冽眸光。
“冷女士的收益率能进全市前十。“客户经理递来黑卡时,冷玥将钥匙塞进印有“长江证券“LOGO的文件袋,袋口钢印沾着的多肉泥土,正簌簌落在交易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