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卿眉头微皱,温怀玉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眼神中有抹隐藏得极好的异样情绪。
只是很快,这些情绪便都消失了,温怀玉轻声道:“林公子,我妹妹刚刚死里逃生,我得先带她进去见我母亲,若是林公子不弃,可在城守府等我,我们再一同出发。”
许长卿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是他便回到城守府中。
一城城守使,犯此大错,自然是杀头的罪,这城守府也不可无人代管。
昨日府中失陷后,衣以侯当然没有主持大局的心思,杀人后立刻就跑了个没影儿,若不是县丞带着巡城司的捕快“不请自来”,恐怕局面定要大乱。
所以许长卿一路勾来,干脆自己到大街上询问,得知九阳城巡城司的县丞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多年以来,始终被城守使压过一头,郁郁不得志。
而依大唐律,在朝廷命官来前,让县丞代管九阳城,也合规矩。
于是许长卿便让人传他前来。
要知道,这些天来,由于公孙家的灭门案,在吴州官场,都是把这行走大人传得比鬼面阎王还要吓人,并且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货色,更加不是什么好官。
所以县丞在来之前,便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进入城守府前厅,隐约看见帘帐之后那道模糊的身影,咽下一口唾沫。
却没想到,许长卿一开口,便是让他当城守使。
五十有余的县丞先是一愣,随即双目通红,跪地叩首谢恩,哭得像个孩子。
处理完这些事情,许长卿已甚是疲惫。
前世他身为剑修,只知如何用剑斩妖杀人,对官场政治那是一窍不通,想到自己这个天下行走的职位以及圣上交下来的任务,便更加头疼了。
心情不好的许长卿在看见贺禾尸体时,更是有几分无名火从心中涌出。
那具原本雪白如玉的胴体,此刻却诡异地变成紫青色,双眼瞪大,瞳孔却消失不见,仅剩空洞的眼白。
“她没有死绝。”
衣以侯双手抱胸,淡淡地道:“这是某种巫家手段,用自身魂魄与精血养了个分身,平时与常人无异,只有在死后才会露出破绽,她的真身,恐怕还在远处。”
许长卿齿缝间挤出低沉:“意思是我们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