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劝说她女子既嫁了人就要以夫君为重,做了人家媳妇,自是要为了男人而活着。
她每天睁开眼只管叫丫鬟给她穿金戴银就是,打扮得花枝鲜亮,博得李译驰的欢心才是正经,只要他开心了,自己方才有好日子过。
日后小妾生的儿女全都和她叫娘,管叫他们骨肉分离,独自痛苦去。
待那娇娘人老珠黄,不得李译驰的喜欢,只管卖了或是弄死了随便她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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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想,倒也不是那么回事,就算放在自己身边养着,孩子迟早都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娘。哪有娘不亲儿子,儿子不理娘的。不是亲生的,终究是养不熟的。
虞氏这时候才仿佛回来点聪慧劲儿,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清澈而迷茫的光。
“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还真是个十足十的傻子。总以为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就能换得夫君的回心转意,看来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沈夫人,你的话句句箴言,我会牢记在心里。”
柚柠望着她微笑,那笑容恰到好处:“你还年轻,虽子嗣艰难,倒也不是一定不能生养。我记得你父亲在礼部任职,礼部负责太医院内医官的选用、教习和考核,写信回去让家中为你寻一个擅长此病的名医,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虞氏激动起来,站起身就给柚柠施礼:“沈夫人,您可真是我命中的贵人。以往我深陷困境,几近绝望,若不是您为我拨开阴霾,我还不知要在黑暗中徘徊多久,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两人品茶,又用了几块点心,虞氏心口的愤懑也一扫而空。
窗外江水波光粼粼,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几艘画舫悠然划过,船桨划破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天公作美,这般宜人的气候,全然没有春寒料峭的意味,出乎意料的暖和。吹进来的轻风,微微撩动了发丝,带来丝丝缕缕的温热。
柚柠很想去外面走走,于是露出了告辞之意。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做。最后还是想要与你说,回到府中切莫要折磨那个妾室。她本就是卑贱之人,能得李大人的宠爱,必有几分过人之处。你若是善妒,凭白拉低了身份不说,小心被她寻到机会反制,那样你们夫妻便再无回头之路。”
望着她离去的门口,虞氏心口发堵,独自默不作声的琢磨了一会,才长出了口气。
她向着柚柠方才坐过的空荡荡的椅子坚定的点了点头,才扬声道:“嬷嬷,我回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