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暂表陈如晦为东关县令,政事人员任免之责,一应委任。”
陈如晦拱手说道:“谢将军。”
“蓝君皓、龚二川,虽然梁子初已经约定要将你们纳入军中,但我还是要问一下,可愿加入靖难大军?”
蓝君皓同样犹豫片刻:“刘太尉,此处你的官阶最高,即便梁统领乃至于杨知州也得在你麾下听令,到时候我们自然也会服从太尉的军令,何必要加入靖难大军呢?”
这同样也是婉拒了。
刘淮再次点头:“那你们二人且去收拢原本是巢湖水军却投靠金贼的兵马,分辨出究竟谁是迫于无奈,谁是死心塌地为金贼卖命,还要揪出罪大恶极者,枭首示众。”
“喏!”
蓝、龚二人拱手应诺。
随后三人就退出了中军大帐。
其余两人不谈,今日立了大功的陈如晦迈步回到了自家大宅之中,在门厅脱掉身上的甲胄,随即来到后堂。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在此闭目养神。
“父亲久等,孩儿回来了。”陈如晦跪在地上,叩首之后方才说道。
陈太公吹了吹胡子,幽幽转醒:“三郎,地上凉,起身吧,此行可有所得?”
陈如晦点头:“回父亲的话,孩儿此时已经是东关县令了。”
老者一愣,随后问道:“为何没有从军,难道是因为靖难大军不收你,或者说那刘都统太不成样子?”
陈如晦叹了口气:“并非如此,这靖难大军的军纪与战力堪称我所见过的大军之冠。刘都统虽然年轻,却是做事十分沉稳,礼贤下士,虽然手握数千大军,却也是对我们三人和蔼有加,没有颐指气使。”
说到这里,陈如晦顿了顿:“唯一可虑者,就是他们并不是两淮兵马,而是自山东而来的义军,终究还是要回山东去的,彼时我若是随军而走,咱们陈家怎么办?”
老者闻言缓缓摇头:“三郎,你各处都好,只有这一点,实在是过于瞻前顾后了。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底,不去当将军,反而当县令,简直是舍本逐末至极。”
陈如晦问道:“父亲,这个县令,可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不妥,而是不合时宜。”老者用浑浊的双眼看着自家这名最有出息的儿子:“如今天下大乱,战事已起,而且这并不是一州一县的得失,而是不知道要打多久的宋金国战。
若是在平日,手中有权自可以维持自家安康,我陈家在东关也会有所依仗。但在今日,只有一种人才可以算得上有权,那就是手中有兵之人。你作为县令,且不说走仕途能不能稳妥,就凭县中的几十衙役弓手,你能命令得了何人?金军还是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