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统郎君渡江!”
张白鱼站在甲骑身前,高举右手,大声呼喊起来。
“都统郎君渡江了!”
一开始只是嘈杂的呼喊,不过片刻,一船的甲骑就同时躁动大喊起来,将内渡中的各种嘈杂之声压了下去。
正在准备等船渡江的军士一时间纷纷抬头来望,见到那艘挂着靖难大旗的巨大车船果真驶出水门之后,迅速安静下来。
似乎刘淮渡江是什么了不得的信号一般,让刚刚的争执与小规模混乱都变得烟消云散起来。
徐宗偃同样在望楼上,看着这一幕,几乎是眼角嘴角一起抽动。
几个月之前,他还敢呵斥刘淮放肆,如今他不止不敢,甚至觉得几个月之前的自己有些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了。
战争难道真的能让一个人蜕变到如此程度?
“徐大判,你可要渡江?”复又有几艘水轮船驶出之后,何伯求笼着手,平淡询问。
徐宗偃理论上是宋国官员,虽然楚州都没了,但他楚州通判的职位却一直没有被撸掉。他厮混在靖难大军中,所作的事情也是为张小乙所率的破敌军作后勤保障,同时隐约是何伯求的副手,此时不愿意渡江拼命,也算是理所应当。
然而徐宗偃却是摇头,咬牙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江北的。”
面对如此豪言壮语,何伯求只是点头,伸出手来指了指内渡上一处:“破敌军已经全员渡江,副统制李秀是最后一部,你且去随他去吧。”
徐宗偃拱手离开。
何伯求回望,复又转身看向内渡。
确实,死也要死在北地的,死在江南算什么?
另一边,辛弃疾已经脱离了战斗,并且在镇子之外竖起了自家大旗,来收拢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