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军刚刚处于上下生疑的时候,军官们也没有将军队鼓舞起来,就遭遇了忠义军坚决而猛烈的进攻。
沂水县城立即就有些岌岌可危。
然而蒙恬镇国毕竟不是什么软柿子,他也率领亲卫冲杀在前,在城墙上来回奔走,以鼓舞士气。
忠义军的几次进攻,竟然全都被压了回去。
如此维持了两个时辰,双方都有了许多伤亡,但城头依旧没有被攻破。
至于推到城下的鹅车也在武兴军反复扔下火把火油之后被点燃。
鹅车之下的忠义军将士几乎同时变成了火人,少数逃出来的也因为距离城池太近,而被乱箭射死。
如此僵持了一个时辰,当复又将忠义军的一轮攻势压下去后,蒙恬镇国望着日头,竟然有种今日能守住的感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今日四面围攻,其中三面是佯攻,真正的主攻面则是城西水门处。
这里挨着沂水,其中有一条从沂水引过来的沟渠,而且由于商贸发达,所以屋舍林立,即便是已经拆了许多,却没有被拆干净。
但饶是如此,此地也很难排兵布阵,很难作为大规模军队的集合地,所以即便有忠义军舰船在沂水上游弋,城头上也只有两个谋克的军卒而已。
“等会贼人如果将船开进来,就放火箭。”正军的行军谋克大声说道:“不要慌,咱们居高临下,贼人更慌,只要将他们船引燃了,这些贼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他又看向了典论:“阿典,你们几十个是初次上阵,怕是正常的,却绝对不能退。到时候俺能饶过你,俺手中的刀绝对不能饶过你!”
面对威吓,典论只是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用余光见城下一处废墟之中,有一面红色绸布悄悄挂在了烟筒之上,似乎是早就在那里一般不显眼。
典论只是微微一停顿,就对着那行军谋克笑道:“将军说的是,俺这里毕竟是个轻快差事,只要用心谨守,居高临下,区区贼人不在话下。”
那行军谋克惊讶于典论的心宽,就连他这正军谋克都觉得局势困难,这厮竟然还能笑出来。然而军心可鼓不可泄,那行军谋克迅速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咱们两个谋克,就能将……”
说到一半,那行军谋克突然发现典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身后城墙之下,如同见了鬼一般,不由得悚然回头。
事实上证明,招数不在于新旧,管用就成。
就在那行军谋克转头的一刹那,典论从腰间拔出短刀,狠狠刺入了对方的脖颈。
在那行军谋克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典论复又挥刀砍死了一名金军,大声吼道:“杀金贼!”
“杀!”
早有准备的斜卯张古狞笑一声,弯弓搭箭,以连珠箭的手法,近距离将七八支箭矢激射而出。
金军虽然有披甲,但此时却都没有将顿项放下,箭矢一根不落,直接穿在了他们的脸上。
惨叫声与喊杀声猝然响起。
典论的手下虽然前身只是掏大粪的污帮,只知道街头上的好勇斗狠,但猝然发动之下,金军根本没有准备,哪怕有盔甲护身,也禁不住顺着盔甲缝隙插入的短刀,一时间纷纷被刺倒在地。
见到城头乱起,一直隐藏在残垣断壁之中的辛弃疾猛然起身,重剑一挥:“随我杀!”
说着,其人扛起飞梯,一马当先的冲向了城墙。
第一批人数大约二百的天平军将士发出震天的呼喊,同样扛着简易的攻城器械架在了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