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踏的麦田边缘,司帝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泥土。
细碎的沙粒中混着几不可见的黑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火硝。”他冷声道,将沾了粉末的指尖递到姬小颂面前,“寻常农户怎会有军械坊才用的东西?”
姬小颂凑近轻嗅,果然闻到一丝刺鼻的气味。
她心头一凛:“他们不是来毁麦田的......”
“是想制造混乱,趁机烧了粮仓。”司帝站起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四周,“传令下去,全军戒备,粮仓加派三倍守卫。”
亲兵领命而去。
姬小颂却注意到司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麦田东侧的小路上,那里有几道新鲜的车辙印,深浅不一,显然载了重物。
“将军怀疑......”
“嘘。”司帝突然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迅速隐入田边的灌木丛。
片刻后,两个樵夫打扮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摸到田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动作快点!”其中一人低声道,“趁乱把这片田烧了,相爷重重有赏!”
姬小颂瞳孔骤缩。
相爷?
当朝丞相明面上可是主和派,一直反对司帝在边境驻军......
司帝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示意她别出声。
下一瞬,他如鬼魅般闪出,寒光闪过,两个樵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搜。”司帝冷声道。
姬小颂快步上前,从其中一人怀中摸出一块令牌。
乌木为底,金丝嵌着个“柳”字。
“柳相......”司帝眸中寒芒大盛,“好一个忠君爱国的柳丞相。”
姬小颂翻看令牌背面,发现刻着行小字:“北衙司,丙字七号”。
“北衙司不是皇城禁军吗?怎么会......”
“伪令。”司帝接过令牌,指腹摩挲着边缘处细微的纹路,“但做工足以乱真。柳相这是要一石二鸟,既毁我军粮,又嫁祸给皇上。”
姬小颂倒吸一口凉气。
朝堂争斗竟已险恶至此?
“此事你知我知。”司帝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若走漏风声,你我性命难保。”
姬小颂郑重点头:“民女明白。”
司帝却摇头:“以后不必自称民女。”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那两个昏迷的樵夫,“从今日起,你是我司帝未过门的妻子。”
姬小颂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