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鬼帝垂眸，继续批阅他的文书。只是朱笔落下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

【青丘仙墓秘境】

“大人！大人！”

樾提着判官袍角一路小跑过来，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这位鬼帝座下最年轻的判官，明明已经做了千年的阴司文书，却总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动不动就红了眼眶。

“您可算回来了……”

他抽抽搭搭地围着溟歇打转，手指小心翼翼捏住鬼帝的袖角，“我、我差点以为您……”

溟歇额角青筋跳了跳。

她抬手按住樾的脑袋，硬生生把这哭包按在原地：“闭嘴，小伤。”

重瞳扫过对方被恶魂抓破的官服，又补了句，“倒是你，又被哪层的厉鬼欺负了？”

樾的耳尖顿时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一旁看戏的紫极噗嗤笑出声，他恶劣地戳了戳樾的肩膀，“喂，小哭包，去把轮回盘调出来给我玩玩？”

樾吓得一哆嗦，却还是梗着脖子挡在溟歇前面：“不、不行！轮回盘乃冥界重器……”

“给他。”溟歇揉了揉太阳穴，“早点摸两下打发走得了。”

紫极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喂了一声：“溟歇，你刚才求我帮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他龇牙咧嘴地凑近，“现在用完就扔？”

樾鼓起勇气道：“轮、轮回盘很危险的……溟大人没错，就是，早点摸完滚蛋！”

“危险？”

紫极夸张地瞪大眼睛，一把勾住樾的脖子，“小判官，你知道什么叫危险吗？我就是行走的危险！”

他另一只手直接抢走樾的判官笔。

“还给我！”樾急得去抢，却被紫极举高了逗弄。

溟歇扶额：“紫极，你个幼稚鬼。”

苏无罔握着那截刚撅下来的长生树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树皮。

小主，

枝条断面渗出的汁液，在掌心留下黏腻的触感，像蜜糖，又像凝固的血。

——好想尝尝。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无罔：……

他默默低头，盯着枝条看了半晌。

【我不会是被紫极那个文盲传染了吧？】

他余光瞥见谢苍寒还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不过苏无罔早就习惯了，毕竟他隐约记得自己失忆前树敌颇多，被人记恨也很正常。

“快把笔还我！溟大人！轮回盘真的不能给他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