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晨曦如薄纱般稀疏,淡灰色的光线透过无尽风雪,洒在沈夜营地的残破边缘。帐篷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昨夜影噬偷袭留下的痕迹还未被掩埋——黑雾消散后的焦痕与血痕刀劈出的裂隙交错,像是冰面上龟裂的伤口,映照着团队此时的脆弱。沈夜站在营地边缘,手握血痕刀,刀身在晨光中泛着幽冷的光泽。他凝视霜月离去的方向,风雪模糊了远处的轮廓,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身后,焰姬检查着弓弦的松紧,林疏影低头熬制药汤,灰刃的鼾声从帐内传出,粗犷而刺耳,成了这死寂中唯一的生机。
“她不会回来了。”焰姬冷不丁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沈夜,火红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霜月那性子,走了就走彻底。你还指望她回头?别做梦了。”她的声音虽冷,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仿佛在等沈夜的反应。
沈夜没回头,只是低声道:“她若不回,我去找。”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焰姬与林疏影,眼底的疲惫与坚定交织,“昨夜影噬来袭,说明虚渊使者已按捺不住。星烬使徒也不会闲着。我们不能再散下去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决然。
林疏影抬头,手中木勺在药罐中顿了顿,药香混着草木的苦涩弥漫开来。她看着沈夜,平静的语气中藏着一丝期待:“沈夜,你想怎么做?”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
“召集所有人,重新立规矩。”沈夜沉声道,“从今往后,私怨归私怨,战场上谁敢内讧,我第一个不饶。”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过焰姬与林疏影,“包括你们俩。”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像是敲响了一记警钟。
焰姬冷哼一声,眉梢微挑,正要反驳,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众人齐齐转身,风雪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霜月。她披着厚重的雪狼皮裘,冰霜长剑斜背在身,剑鞘上凝着一层薄霜,映出她苍白的脸色与清亮的眼神。风吹过,她的长发微微散乱,露出额角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昨夜独行时留下的印记。
“霜月?”林疏影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惊讶与一丝释然。她放下木勺,站起身,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回来了。
“我没走远。”霜月停下脚步,声音低哑,带着几分疲惫。她解下皮裘的一角,抖落积雪,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夜身上,“昨夜我想明白了,离开解决不了问题。沈夜,我回来,不是为你们,是为我自己。”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但我有个条件——别让我再掺和你们那堆烂事。”
沈夜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像是卸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好。”焰姬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没再开口。林疏影低头继续搅拌药汤,手指却微微放松,像是松了一口气。帐内的气氛虽未彻底缓和,却隐隐有了转机。
灰刃此时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帐篷,肩上随意披着兽皮,看到霜月,他咧嘴一笑,露出几分北境佣兵的豪气:“我就说嘛,你舍不得咱们这帮兄弟。”他拍了拍胸口,转向沈夜,“人齐了,接下来干啥?”
“先休整,然后追查虚渊使者的据点。”沈夜沉声道,他走到火堆旁,蹲下身拨弄柴火,火光映得他面容更显坚毅,“影噬昨夜试探,说明他们离得不远。我要主动出击,不能再被动挨打。”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冰原,语气中透出一股杀意。
与此同时,冰原深处,两股势力也在暗流涌动。
星烬使徒的据点内,烬主凛烬站在星辰遗迹的高台上,俯瞰下方。遗迹四周刻满古老的星图,泛着微弱的荧光,像是北斗崩塌前的残影。星辰余烬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散发出幽幽光芒,映得他面容冷峻如雕像。星刃站在一旁,手中星光匕首轻轻转动,低声道:“探子回报,沈夜团队昨夜击退虚渊使者的偷袭,霜月似乎又回来了。他们的士气没垮,甚至还有反击的架势。”
烬主眯起眼,指尖轻抚星辰余烬,冷笑:“虚渊使者真是废物,连试探都这么不堪。”他转过身,目光投向远处的冰崖,“星刃,带人去冰原边缘布阵,用星辰幻术引虚渊使者与沈夜正面交锋。我们在旁看戏,等他们两败俱伤。”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深沉的算计。
另一边,虚渊使者的黑雾营地中,渊主端坐于石椅,周身黑雾缭绕,如活物般蠕动,隐隐发出低沉的嘶鸣。影噬单膝跪地,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渊主,昨夜偷袭失败,沈夜那群人配合默契,霜月也回了。我低估了他们的韧性。”
渊主冷哼一声,黑雾从他指尖溢出,凝成一道扭曲的虚影,缓缓逼近影噬。虚影的眼中闪着红光,像是深渊中的怨魂。渊主的声音阴冷如冰:“低估?是你无能。”他起身,黑雾随之暴涨,将整个营地笼罩,“既然试探没用,那就来硬的。带上虚渊卫,去碾碎他们的营地。我要沈夜的血,染红这片冰原。”影噬低头应是,身形一闪,退入黑雾,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冰原边缘,沈夜团队休整完毕,整装待发。霜月主动请缨探路,冰霜长剑在手,身影轻盈如雪中孤狼。焰姬与林疏影分守左右,前者弓箭在背,目光锐利;后者长剑在侧,药囊挂于腰间,步履沉稳。灰刃殿后,双手剑扛在肩上,哼着北境的粗俗小调,试图缓解气氛。沈夜居中指挥,血痕刀握在手中,步伐坚定。这支小队伍虽人数不多,却隐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锐气。
队伍行至一处冰崖下,四周雪雾渐浓,寒气刺骨。沈夜抬手示意停下,低声道:“小心,这里不对劲。”话音未落,天色骤暗,黑雾如潮水般从前方涌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影噬的身影从雾中浮现,身后跟着十余名虚渊卫,个个身披黑甲,手持长矛,矛尖泛着幽绿的光芒,杀气逼人。
“沈夜,这回你跑不掉!”影噬低笑一声,手一挥,虚渊卫齐齐冲锋。黑雾中,数十道虚影分身再度浮现,如鬼魅般扑向队伍。
“迎敌!”沈夜大喝,血痕刀横扫而出,刀气如虹,撕裂黑雾,斩碎两道虚影,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焰姬弓弦连响,箭矢如流星划破长空,每一箭都带着烈焰,精准击穿一名虚渊卫的胸甲,炸开一团血雾。林疏影长剑舞动,剑光如水流淌,护住侧翼,将逼近的虚影一一击退。霜月一跃而上,冰霜长剑直刺影噬,剑锋带起一串冰花,寒气逼人。
灰刃双手剑高举,大吼一声迎上一名虚渊卫,剑锋与长矛相撞,火花四溅。他咧嘴一笑:“来啊,爷爷陪你们玩个痛快!”他一剑劈下,将那虚渊卫连人带矛斩成两段,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刺目而狰狞。然而,他未察觉身后一道虚影悄然逼近,长矛刺出,直中他的左肩。矛尖入肉,带出一抹暗绿色的毒液。
“灰刃!”沈夜大吼,转身一刀劈碎那虚影,刀气将黑雾撕开一道裂口。他冲到灰刃身旁,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灰刃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鲜血从肩头涌出,染红了雪地。他咬牙挤出一句:“没事,小伤……”却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影噬见状,冷笑退后:“沈夜,你的兄弟可没你命硬。”他一挥手,虚渊卫迅速撤退,黑雾如潮水般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与刺鼻的血腥味。
林疏影迅速上前,撕开灰刃肩头的衣物检查伤口,语气急促:“伤得不深,但有毒,得尽快解。”她从药囊中取出几根银针,刺入灰刃肩头的穴位,试图止住毒液扩散。霜月收剑,皱眉道:“虚渊使者的毒,不是普通解药能治的。我在寒林猎人团见过这种毒,拖久了会腐蚀筋骨。”焰姬冷哼一声,目光扫向远方:“又是硬仗,这帮狗东西没完没了。”
沈夜扶起灰刃,目光沉重如铁。他看向远处的冰原,咬牙道:“他们想拖垮我们,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回营,治好灰刃,然后杀过去!”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屈的怒火。风雪中,血痕刀反射出一抹寒光,像是他内心的最后防线。
冰原的晨曦如薄纱般稀疏,淡灰色的光线透过无尽风雪,洒在沈夜营地的残破边缘。帐篷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昨夜影噬偷袭留下的痕迹还未被掩埋——黑雾消散后的焦痕与血痕刀劈出的裂隙交错,像是冰面上龟裂的伤口,映照着团队此时的脆弱。沈夜站在营地边缘,手握血痕刀,刀身在晨光中泛着幽冷的光泽。他凝视霜月离去的方向,风雪模糊了远处的轮廓,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身后,焰姬检查着弓弦的松紧,林疏影低头熬制药汤,灰刃的鼾声从帐内传出,粗犷而刺耳,成了这死寂中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