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韩交锋的风云,自函谷关外那场惨烈厮杀后,并未有片刻停歇,仿若汹涌暗流,在七国大地之下奔涌不息。咸阳城内,百姓们为秦军凯旋欢庆数日,街头巷尾张灯结彩,酒肆茶楼间传颂着秦军的赫赫战功,孩童们扮作士兵嬉戏,口中高呼着“秦法无敌”。然而,在这热闹喧嚣之下,咸阳宫的朝堂却被一片凝重阴霾笼罩。
商鞅与嬴驷相对而坐于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二人满是忧虑的面庞。几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与密报,似是一道道催命符咒。嬴驷双眉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声响,打破了死寂:“相邦,申亥虽已伏诛,可他那‘商於之地,是韩国的梦,也是你的噩梦’的遗言,仿若毒蛇噬心,至今调查无果,实乃大患。”商鞅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似渊,凝视着跳动的烛火,仿若要从中洞察六国的阴谋:“商於之地,确为要害,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下我最忧心的,是六国贼心不死,恐会在他处燃起战火,令我秦国腹背受敌。”
与此同时,韩国王宫之内,同样是一片愁云惨雾。申不害一脉因申亥的兵败,在朝堂上被攻讦得体无完肤,反对派们唾沫横飞,弹劾奏章如雪片般飞向韩王案头。韩王瘫坐于王座之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满是血丝,在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怒吼声响彻殿宇:“申亥这蠢货,葬送我韩国精锐,如今秦军势大,宜阳危如累卵!若宜阳失守,我韩国门户洞开,诸位可有良策?莫要在此哑口无言!”群臣们低垂着头,冷汗如雨,噤若寒蝉,唯闻衣袂摩挲之声。
宜阳城中,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韩将申不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侥幸逃过一劫后,未及喘息,便强撑着站上城头。他身形消瘦,宛如风中残烛,战袍破碎,血迹斑斑,可那双眼却依旧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城外秦军营地,仿若要将秦军的一举一动看穿。几日几夜未合眼,他的面庞凹陷,颧骨高耸,终是让他发现了秦军粮草运输的异样规律,心头疑云顿起:“莫不是城中有内鬼作祟?”
韩国司寇张黻,同样察觉到这股不祥的暗流。他坐镇城中,掌控全局,此时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万分。在自家府中的密室,他召集心腹,密室内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攥出水来。张黻面色阴沉似水,仿若能滴出墨来,目光如刀,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近日秦军动向诡异至极,我军换防机密屡屡泄露,必是有人通敌叛国。诸位跟随我多年,当知晓叛国之罪的下场,若有知晓内情者,此刻坦白,尚可从轻发落,莫要逼我用刑。”众人吓得双腿发软,冷汗浃背,纷纷拼命摇头。
姜芜身为副将,自然也身处这暗流漩涡中心。她踏入密室,便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见众人神色慌张,心中一紧。张黻目光如电,瞬间刺向她:“姜副将,听闻你昨夜频繁出入粮库,可有此事?”姜芜心头一惊,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微微发颤:“相邦明鉴,昨夜粮库闹鼠患,臣奉命前去查看,彻夜未眠,不敢有丝毫懈怠。”张黻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仿若要将她看穿:“那你又如何解释,袖口这秦地黍稷壳?”姜芜低头一看,心中暗叫不好,急中生智道:“许是追捕老鼠时,不慎沾染,相邦若不信,可派人查验粮库,定能还臣清白。”
张黻疑窦丛生,正欲深究,突然,屏风后寒芒一闪,一柄染毒的青铜剑如毒蛇出洞,直刺姜芜咽喉。姜芜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身形矫健如燕,腰间玉珏却在慌乱中被扯断,“啪嗒”一声,半枚刻着“公子虔”三字的残玉滚落地面。张黻眼疾手快,俯身拾起残玉,脸色大变,声音低沉而阴森:“这是何物?你究竟何人?”姜芜脸色惨白,咬牙道:“这是先父遗物,相邦莫要误会。”
城外,秦军先锋白骁宛如一尊浴血战神,挺立雨中。雨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青铜钺淌落,溅起朵朵血花,仿若地狱红莲绽放。三日前,他与申不亥激战,被其一箭射中肋骨,伤口化脓,疼痛钻心,每一次呼吸都仿若利刃在胸腔搅动,可他仿若不觉,双眸燃烧着复仇的怒火,死死盯着宜阳城。他高高举起手臂,声若洪钟,响彻雨夜:“传令!把韩人战俘绑在冲车前端!”一道雷光划过,照亮他狰狞的面容,他喃喃低语,声音仿若从九幽传来:“阿姊,你看,这就是你要的太平。”
十二岁那年,白骁躲在草垛,亲眼目睹姐姐被韩军掳走,当作“人牲”钉在祭坛木桩上。姐姐凄厉的惨叫,韩军张狂的狂笑,如噩梦缠绕他多年,复仇成了他活着的唯一信念,那夜的场景,无数次在他梦中重现,每一次醒来,枕边皆是泪痕。
城头上,申不亥见秦军此举,气得暴跳如雷,双目喷火,提剑冲下城来。他身形如电,青铜剑裹挟劲风,直取白骁。二人瞬间战作一团,剑刃相交,火花四溅,仿若夜空烟火。当青铜剑狠狠嵌入白骁肩甲,申不亥与白骁四目相对,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你……你是那个逃走的祭品!”白骁仿若疯魔,手中鱼肠剑如毒蛇吐信,穿透申不亥锁子甲,鲜血喷涌而出,二人扭打,失足从三丈高城垣坠落。生死一瞬,白骁拼尽余力松手,声嘶力竭喊道:“告诉姜芜,墨家机关城的铜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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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阵中,墨家弟子操控连弩车,机括声仿若鬼哭,原本射向城头的箭矢,陡然转向,如乌云蔽日,同时笼罩秦韩两军,惨叫此起彼伏,血雾在雨幕中弥漫,仿若阿鼻地狱现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