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装瘫软在地,实则绷紧腰腿肌肉,余光紧锁着那道湛蓝寒光。
当剑尖距离咽喉仅剩三寸时,他突然拧身蹬地,整个人如同弹簧般贴着地面弹射而出。
冰剑猝不及防撞上屏障,炸开的能量乱流掀起白色气浪。
楚阳像断线风筝般被掀飞,后背重重拍在青铜门兽首浮雕上,震得门环当啷作响。
“咳,这酸爽……”他蜷在地上揉着胸口,嘴角却扯出得逞的弧度。
望着屏障处仍在扩散的冰雾漩涡,少年竖起中指啐道:“就这?”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楚阳慌忙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旁观者后,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暗自庆幸没让姜家那位总端着架子的千金看见自己四脚朝天的蠢样。
冰晶凝结的门扉突然迸发能量波,楚阳踉跄跌坐门槛时,耳畔仿佛响起青梅竹马的嗤笑声。
那位素来毒舌的姑娘若撞见此刻窘态,怕是要把“周大修士被门欺负”的段子编排成每日三巡的保留节目,足够在茶会上消遣半年光景。
更令他头皮发麻的是城内那些狂热女修——前日巡城时分明看见朱雀大街上高悬着“南华剑仙后援会”的采薇灯牌。
若让她们瞧见偶像摔得五体投地的模样,即便当面维持着端庄仪态,转身定要在传讯玉简里刷爆笑符。
最揪心的还是清竹峰那位。
自他经脉受损后,素来清冷如霜的师叔竟日日守在丹房熬制灵药,云纹广袖都显空荡了几分。
若此刻狼狈模样被她撞见,怕是又要平添几道蹙眉。
“这破剑绝对成精了!”
楚阳攥着震颤不休的本命灵剑,神识如潮水漫过整座寒玉秘境。
冰棱折射的幽蓝冷光里,分明捕捉不到半分生灵气息,偏生手中法器持续传来诡异的共鸣。
正当他屈指轻叩剑脊时,细碎冰裂声自脚下蔓延。
修士的本能令他如惊弓之鹤弹射而起,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座门槛,倒有几分魏晋名士的疏狂做派。
“任你千般变化,小爷自有进退之策。”青年斜倚朱漆门框,靴尖有节奏地轻点冰面。
生意经里说得通透,风险管控才是立身之本,至于姿势是否雅观无所谓,反正雪原寂寥无人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