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准备如此充分,他是从何时开始准备的?到底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朱询痛苦地闭上眼。

那封奏折想要在短短几日内仿造绝非易事,朝廷每年制造的折子通常会控制在一个恰好的数目,不会存留许多库存。

是因为折子很容易受潮,里头的纸张也会变色,变硬,影响书写。

即使每年库里有余下折子,也都要定期检查是否受潮,损坏。

有质量问题会第一时间销毁。

便是说,皇帝很早前就提前预备了二十多年前的空折子。

那时皇帝根本不可能预料到未来何时能用上。

如此的处心积虑!

还有董家的家信,接生婆,董家证人,仿佛皇帝早就布好局等着请他们入瓮。

朱询才忽然意识到,皇帝之所以坐上帝位,靠的不仅是运气和王大将军扶持。

他如此心机手段,是早就对帝位势在必得。

朱询第一次正视这位以前暗暗瞧不上的堂弟,心头泛起不可名状的恐慌。

今日的早朝迟迟未能散朝,已是正午用饭时间,太和殿里朝臣们却依旧传阅董家家信。

贵妃族兄在此,当年的接生婆都请来了,以及泛黄的家信一封。

如此多凭证摆在眼前,众人再一对比太后派高嬷嬷过来说那些无从考证的话,以及似是而非的推测。

只要还会动脑思考的,都知晓孰是孰非。

谁要再不开眼提出任何质疑,那便是强词夺理,是抛却事实不谈故意与皇帝和贵妃过不去。

大臣们面色讪讪,尤其是方才叫嚣处置贵妃那些朝臣,脸色都十分不自在。

直到众臣传阅完,皇帝第一时间问谢御史:“谢爱卿,至此你可还坚持己见?”

谢御史上前一步,垂着眼皮道:“陛下,老臣是听闻宋副指挥使弹劾才提出谏言,老臣一心为社稷,问心无愧。”

说完一番高姿态的话,他也不得不适当低头。

又道:“既然此弹劾乃无中生有,老臣是冒犯贵妃娘娘了,定让拙荆亲自入宫代老臣向贵妃娘娘请罪,老臣受宋副指挥使诱导错怪贵妃,望贵妃大人有大量,不与老臣计较。”

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