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拱手道:“蓝教主。”
蓝凤凰眼神哀怨,拉起他的手,嗔怪道:“些许时日不见,张大哥倒与我变得生分起来了。”
任盈盈从琴凳旁起身,缓步走来,看向杜小钗:“这位姑娘是?”
“属下杜小钗,隶属血鹤北苑麾下,拜见圣姑。”
杜小钗以神教礼仪,单膝跪地,拜见任盈盈。
“气血凝结,呼吸不律,好在有高手护持,没有损伤根本,你有内伤在身,就不用行礼了。”
杜小钗起身道:“多谢圣姑,属下为青城派余沧海所伤,有劳圣姑垂问。”
杜小钗故意不顺着任盈盈的话头,说出是张玉用真气护持自己,以此削弱两人的联系,任大小姐就算要施恩图报,自己接了因果便是。
“平大夫回洛阳吊丧,几天前刚走,好在蓝教主也是医道大家,尤其擅长治愈内伤,妹妹,就辛苦你出手,替小钗疏通经脉,要用什么药,写条子去朱雀堂库房调便是。”
蓝凤凰笑着点头。
任盈盈并未提及张玉,似乎仅出于对杜小钗的关切。
只是谁都清楚,杜小钗不过挂了个香主虚衔,这般职位的教众,又非任家嫡系,平日只能远远跪迎圣姑,连说话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赐医赐药了。
杜小钗道:“属下谢过圣姑、蓝教主厚恩。”
蓝凤凰伸手搭在她脉搏上,笑道:“小钗妹妹,我们去房间说话。”
杜小钗看了眼张玉,见他点头,便随蓝凤凰进船舱。
这艘两层画舫,不及宁府水师的青雀黄龙,但也内有乾坤,上下两层,十余个房间,可容纳百人,书房、药房、琴室、卧室,一应俱全。
甲板上只剩任盈盈、张玉。
“张副堂主,请坐。”
张玉在圆椅坐下,看向苏公堤,道:“圣姑好大阵仗,方才我还以为要火并了。”
“是该准备火并了!”
任盈盈长袖善舞,说话极少落在实处,如此掷地有声,倒让人意外。
“圣姑准备火并谁?”
任盈盈起身,挥了下手,甲板那头的护卫、剑婢也纷纷退下。
“本想送你一个小东西,出了意外,现在换成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
张玉看向任大小姐,不像胸藏大秘密的样子。
任盈盈也发觉,他目光中的含义,怒道:“你在看什么!”
张玉收回目光,笑道:“圣姑的大秘密……请说吧。”
“哼!”
任盈盈知道张玉心中有气,故意如此无礼,也不多作计较,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她能慑服群雄,获得大批教众、江湖散客拥戴,自然有能令须眉男子服气的胸襟。
“我有个朋友,在杨莲亭身边很长时间了,从未启用过,两次极凶险的林中刺杀,由他具体执行,其实我都提前得到消息,却未作任何布置。”
张玉看向湖面,平静无波,他暗自心惊,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圣姑那个朋友,有更重要的任务吧?”
“没错,我让他只用盯着东方教主。”
张玉按剑起身,冷声道:“窥视教主,大逆不道,你不怕我上报黑木崖?”
任盈盈轻笑一声,缓步走近张玉。
“你现在敢回黑木崖吗?”
“勾结叛徒,对抗护法堂,你的罪名,我的罪名,哪个更大?”
“我知道,你受过东方不败的提携之恩,但他能给你的,我可以,他不能给的,我也可以!”
“凭你的功劳、才能,区区一个副堂主之位,何足道哉?堂主如何,左右光明使如何,乃至副教主之位,我都可以任由你挑选。”
两人相距不过三步,圣姑要矮半个头,气势却丝毫不弱。
张玉隔着纱巾,都可以感受到女子的勃勃野心,这样的人,怕是要当东方不败第二的,想起她之后竟然甘心为令狐冲封剑洗手,归隐西湖,倒是奇了。
“千般谋划,不如力降,你对付得了东方教主?”
任盈盈见他如此问,便觉得张玉已经心动,也是,他已经没了退路,除了和自己站在一起,面临的都是死局,眼下只需要打消他对东方不败的畏惧。
“这就涉及那个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