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仆二人就这么离开,赌场都安静的不少,不然也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声。
赌坊老板在楼上包间瞧见这场景,总觉得有后招在等着自己,但是看了看人傻钱多的背影,再次不确定起来。
酒楼的生意倒是不错,可惜花钱的地方不多,吃着不太可口的饭菜,再听着隔壁传来旖旎的声音,祁怨没有多留。
回到侯府,祁怨便倒头大睡。半个时辰后,管家神色慌张地跑来,告知祁愿侯爷即将回府,柳如烟已经在侯爷面前添油加醋,参了他一本。
祁怨嘴角一勾,不紧不慢地起身。
侯爷甫一踏入侯府,满腔的怒火便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当即命人火急火燎地将祁怨传唤至大厅。
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厉声质问道:“你可知道自己近日都干了些什么荒唐至极的事?肆意挥霍侯府财产,全然不顾体统,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祁怨却不慌不忙,神色淡定自若,信步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大大咧咧地坐下。
心里想着:站着回话多累人呐,等会儿有的是人要站着,我才不凑这个热闹。
而后,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侯府的财产?这可不对吧,儿子又不傻,侯府的财产日后迟早都是儿子我的,我又怎么会胡乱挥霍呢?”
这话一出口,侯爷瞬间一怔,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也不禁顿住。
仔细想想,虽然这小子说得直白又刺耳,可话糙理不糙,从继承的角度来说,侯府未来确实是要交到这混小子手上。
这么一想,侯爷原本怒视着祁怨的目光,缓缓转向了柳如烟。
柳如烟还沉浸在对祁怨的指责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侯爷目光的变化,仍自顾自地说着:“侯爷,您看着妾身做什么?妾身也是听铺子上的掌柜说的,那场面,简直是……”她一边说着,一边添油加醋地描述着祁怨在外挥霍的情景,一心只想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祁怨身上。
听到祁怨在赌坊中一掷千金,侯爷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蹿高了数丈,刚刚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苗,此刻以更猛烈的态势熊熊燃烧。
身为侯府嫡子,未来铁定是要承袭世子之位的,却这般沉迷赌坊,这侯府的未来还能指望什么?想到这儿,侯爷怒不可遏,那只青筋暴起的大手,重重地朝着桌面挥去,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怨突然开口道:“父亲可知儿子去的是哪家?”
侯爷那正要拍落的手瞬间僵在半空,满是疑惑与愤怒的目光紧紧锁住祁怨。
柳如烟看着这火又要被打岔,心里那叫一个气,暗自腹诽侯爷终究还是偏袒这个儿子,刚要张嘴反驳,祁怨则是快步走到侯爷的面前,伸手沾了点茶水,在桌岸上写下一个‘二’字。
柳如烟想要看,但碍于身高,并没看到祁怨写的是什么。
只能眼睁睁瞧着侯爷的脸色从盛怒转为和颜悦色,满脸赞扬地看着祁怨,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做得好”,柳如烟满心疑惑与不甘。
她刚想出声询问,可还没等她开口,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几十个掌柜模样的人蜂拥而入,鱼贯站满了大厅。
柳如烟的目光扫过众人,心猛地一沉,这些竟全是柳家铺子的掌柜!
刹那间,她如遭雷击,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昨日拿错了对牌钥匙?祁怨挥霍的,竟是她的嫁妆铺子的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回想起祁怨昨日肆意的花销,再看看眼前这些惶恐不安的掌柜,她终于发现了不对,想着那巨大的金额,一个没稳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柳如烟的丫鬟惊叫出声,却没有引起侯爷的注意,此时侯爷正拉着祁怨仔细询问昨日发生的事情,一看就是要憋个大的。
小主,
二皇子针对太子已久,若是有了证据,那……而且,刚刚侯爷可是仔细看了,这些掌柜的可都是柳家的,既然不是花的自己的钱,侯爷自然不会上心。
至于柳如烟?对侯爷来说一个女人而已,自然比不过仕途,钱财,只可惜柳如烟看不清这些。
嫁进侯府五六年了,脚跟刚站稳,孩子都还没有呢,就想要铲除原主这个蠢蛋。
不过前世,原主确实是被柳如烟一步步捧杀,成为京城有名的废物,被逐出家门,在祁怨看来,除了柳如烟的功劳,原主自己本身智商不高更是功不可没。
也正因如此,侯府被抄家时,原主这才逃过一劫,留了一条小命下来。
与报复继母不同的是,原主希望祁怨能救下继母一命,若是可以,让侯爷早点病逝,省的牵连一家老小的性命。
看着侯爷乐颠颠出府的背影,祁怨撇了撇嘴,不知道这继母醒来能不能用脑子想明白,这侯爷根本不堪托付,而且这次让她吃了个大亏,最好是消停些,直到一切结束。
柳如烟病了,五十万两白银一日之间消失不见,再有钱,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她也是病了,好在铺子还在,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日。
“怨儿啊,娘的对牌钥匙……”柳如烟满面病容的歪靠在榻上,此时也顾不上是否是继母了,柳如烟一心只想拿回她的钱。
“娘不是说您的就是我的?”一句话,噎的柳如烟好半晌没反应过来,险些又被气晕了过去。
“不是,那个……”柳如烟已经语无伦次,还想要说什么,侯爷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柳如烟还以为侯爷是来关心自己的,刚要开口,就见侯爷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拉着祁怨就往外走,“你再说说你昨日在赌坊都发生了什么,赌坊出了大事……”
“侯爷……”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言片语,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的侯爷,柳如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脑子,这样的男人真的可靠吗?还有自己的孩子连个影儿都没有,为什么要养废祁怨?自己怎么说都是他的母亲,又何必多此一举……
事实证明,能让恋爱脑清醒的,除了钱,就是权。
“陈妈妈,梳妆台里的东西拿出来吧,早点给侯爷用上。”想明白一切的柳如烟,面色也红润了几分。
“小姐,这……”陈妈妈闻言一愣,不是还想要养废大少爷吗?怎么又突然对侯爷下手了?
柳如烟一个眼神下去,陈妈妈也不再多言,当即取出梳妆台里的药包,匆匆去了厨房。
刚刚侯爷离开前,柳如烟有了前世的记忆,侯爷为了往上爬,刚开始还是站队太子,后来见太子位置不稳,又看中了三皇子,摇摆之人自认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且这侯爷的眼神也不好,挑的两人都没坐上皇位。
二皇子本就反感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而且这人天天上蹿下跳的,更是惹人厌烦,于是,二皇子刚登基,侯爷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鸡,当然侯爷也不清白就是了。
柳如烟身为侯夫人,自然被牵连其中,柳府为表明态度,与柳如烟断了关系,最后只剩下原主那个傻子,还觉得柳如烟是个好母亲,花了大价钱将人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