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道衍和尚这话,朱棣从前是不信的。
但现在信了。
他面上当即露出一抹深以为然地表情,道:“就像道衍师父等了十年,等到了大哥猝然而崩,等到了如今看似稳定,实则暗潮汹涌的乱局,也等到了那个人的破绽。”
说到这里,朱棣更是激动得“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朗声一笑道:“此等目光,的确高瞻远瞩。”
说完,长吐了一口气。
颇有些憋屈了半年,如今终于得以扬眉吐气的味道。
“当然,小皇帝和他身后那人之间的矛盾和破绽,还是得看小皇帝会如何作态。”
道衍和尚虽然心中的把握已经多了许多,却还是谨慎地提醒朱棣道:“这取决于,这小皇帝是任性多些,还是想在那个人的辅助之下,当个好皇帝的心思多些了。”
朱棣也不是什么盲目之人。
当即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之上。
也将自己的心神收敛了起来,目光一凝,道:“本王明白道衍师父的意思,咱们一步步,稳扎稳打地走。”
“朱允熥和他身后之人若能因此生出嫌隙,便是天助本王,即便是最终无法离间此二人,朝廷那边多少也会有破绽,更何况,我们很快就可以抽出淮西勋贵这张牌来!这张牌,却是确定的了。”
“况且现在淮西勋贵已经开始有按捺不住的意思了,他们这次能用一场贪腐案和一个刘三吾顶一顶,下一次又当如何?呵呵。”
朱棣一双眸子如狼似虎,锐利地看着南面的方向。
进可将应天府搅浑,退也有淮西勋贵这一张牌面可以作为保底,拿什么来输?
对于朱棣这一番话。
道衍和尚却是不置可否,没有再多说什么。
或者说,他的沉默其实也就是认同:破绽出现之后,这一把,优势在北平!进可以等待大优势,退也不慌。
二人相交十年。
朱棣自然也明白道衍和尚的风格,心中愈发一阵暗喜,仿佛之前的阴霾尽皆一扫而光。
他笑了笑,看向道衍和尚,邀请道:“今日初一,正是吉时,道衍师父,你我手谈一局?”
说起来,他其实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