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六眯眯着眼偷看孩子,被人发现后索性睁开,“你爹我年纪大了,觉少。
你咋?睡不着?床上不舒服吗?”
那咋可能不舒服,简直不要太舒服。
这床细软细软的,从来没睡过,怎么翻身都不隔挺,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干娘觉得铺盖卷没地方放都铺在床上了。
就是……就是脚底下不知道啥东西有点扎人呢。
“没,我就是太舒服了心里不得劲。”
“那有啥不得劲儿的?”
不敢多问,多问了孩子现在和他摊牌了他怎么办?还怎么继续过大年?
天宝用眼神点了点下面那几位姑娘。
干爹说过要对家里的女人好,还说撑起一个家的不是男人,其实是女人,女人又要操劳老人又要操劳孩子很是辛苦。
人家给你生了娃,照顾的还是你的父母,咱得知道感恩。
所以呀,天宝现在睡得就很纠结,很不踏实。
“干爹,你要快点好起来。”
眼泪正要流出。
“好起来继续睡地上,让干娘她们上来睡。”
朱五六眼角盈盈泪光不忍被看见,佯装不耐烦的翻过了一个身,带着几声呼噜响:“嗯呐,是,你就别操心他们了,他们一路上比别人家那都够幸福的了。”
那是肯定的呀。
睡马车,睡床。
在别的人家只有老人和孩子能睡床的日子里她睡得一直是床。
因此,她今夜真是辗转反侧呀。
数羊、数星星都不好使,就得白眼一翻给自己洗脑:“露营呢这是露营呢,外面下的鹅毛大雪,就我们家有小帐篷住,小帐篷里有小棉被,诶呦还有小火炉可太暖和了。”
次日小火炉元宝就在被窝里浑身打了个冷战,起来的时候还挂着大鼻涕。
“听说了吗?好像说老家那面情况不太好,好些人都在往咱这奔。”
周欢正在给孙佩芳盛汤,抬头道:“谣言,纯属是这些老百姓不知道自己怎么吓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