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在空中飘散,像一场黑色的雪。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恐怖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脚踩焦土时发出的碎裂声让人胆寒。
恐惧让人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瘦小的男孩举着与其体型不符的华丽长剑,呐喊着冲向那个可怕的魔鬼。
魔鬼夺过那把长剑,双手燃起炽热的火焰。
长剑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小鬼,我很佩服你的勇气。”魔鬼笑了,笑声像是刀锋刮过骨头,令人毛骨悚然,“你们的运气不错,我没有杀小孩的习惯。”
这句半施舍半嘲讽的话让男孩愤怒,男孩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
“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记住你仇人的名字,永夜灾厄——阿拉尔斯特。”魔鬼转身离去。
“在这之前……”男孩的嗓音嘶哑破碎,瞳孔跳动着仇恨的怒火,“你千万别死。”
“仇恨是我赐予你的礼物。”魔鬼的笑声渐渐消散在风中。
……
酒馆里,红发大汉醉醺醺的搂着少年的肩膀,走到庆祝的人群中央,高声宣布着:“这位是我的弟弟——艾伦!”
……
无边无际的黑暗,腐臭味钻进鼻腔,像无数只细小的虫。
……
徐清欢从诡异的噩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脑袋撞到了空间本就不大的车顶。
心脏依旧怦怦直跳。
环顾四周,发现车被停在了路边,主驾上的梅林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毛绒兔子玩偶。
车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挡风玻璃上凝结的雾气被城市街灯染成橘红色。
徐清欢下车,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
他猜测自己应该是身处某个英国城市的市中心,耳边是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电子音乐,不远处打扮夸张的街头艺人正在扭动身体吹着萨克斯,穿着带有亮片的短裙和荧光色吊带的洋妞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他身边掠过,闪着紫外线的地下俱乐部门口排着长队,缓缓驶过的双层巴士的上层、路边随处可见的红色电话亭还有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建筑,无一不在向徐清欢介绍他所处的地方——伦敦。
妈的,自己才是绑匪,却被肉票带到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肉票人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嘿!”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徐清欢。
徐清欢浑身肌肉骤然绷紧,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多年来的战斗本能已经接管了身体,左手如铁钳般扣住来者手腕,右手同时按在了对方手臂肘关节,只要一用力就能折断对方的整条手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噩梦使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居然连有人靠近至身后都没察觉。
“疼疼疼!”
梅林疼的眼眶通红,本能的想要往回抽手,可却被徐清欢死死握住。情急之下,她右手上满满一扎冰啤酒泼向徐清欢的脸。
冰凉的液体顺着发梢滴落浸透衣领,徐清欢这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之人,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是你?”
梅林趁机抽回手腕。
她依旧是那副摇滚少女的装扮,头上戴着不知道哪来的兔耳朵装饰,边轻揉着被勒的生疼的手腕,边气鼓鼓的瞪着徐清欢:“你发什么疯!”
徐清欢本欲道歉,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绑匪。
“这是哪?”徐清欢问。
“伦敦!”梅林没好气的回答,面前这个男人在她看来简直又疯又野蛮。
徐清欢下意识想从兜里摸烟抽,才发现烟盒空空,仅剩的那点存货在路上就已经抽完了。
他捋了捋被啤酒浸湿的额发,转身寻找附近可能卖烟的便利店。
“你去哪?”梅林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手中还提着空空的啤酒杯。
徐清欢没有理她,走在伦敦典型的红砖建筑和霓虹招牌之间,满眼都是陌生的英文。
街面上来来往往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此刻的他虽然拥有一大叠英镑,却连包烟都买不到,第一次生出独在异乡的孤独感。
徐清欢放弃了,找个路边咖啡厅外的桌椅坐下。
“去给我买包烟。”他对梅林说。
梅林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表情变得咬牙切齿,指了指自己绑着绷带的右腿,张牙舞爪的说:“这是你的杰作,我还是个伤员……”
徐清欢叹了口气,抬头盯着梅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