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婼看着她那张脸,那双眼,却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语气微微有些哽咽的问花姨娘:“所以,你现在是在等着父亲对你下手吗?”
花姨娘轻轻点头。
沈清婼倒吸了口凉气:“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他总归是要对我下手的。不是今天,便是明天,不是明天,便是后天……皇贵妃给他的任务,他完不成,他便会饱受折磨而死的。”
“他那么惜命,才不舍得自己去赴死。”
沈清婼听得毛骨悚然的。
仿佛有一股寒流从头顶上浇灌而下,顺着四肢百骸流窜到了脚下。
她突然想到了陆怀瑾,也突然想到了父亲之前百般羞辱,试图赶她们回临王府的行为——心里陡得浮现一个惊恐的念头。
沈清婼猛地站了起来:“清淼那里我会想法保护的,姨娘放心。我现在得去找陆怀瑾怀瑾。”
“他陪你回门来了?”花姨娘愕然,随即也是脸色一白,急切的问道:“他去哪里了?不会是在陪你父亲吧?”
沈清婼:“……是。”
花姨娘瞬间花容失色的,急急催促:“那你走,你快走,他会对怀瑾不利的,他肯定会对怀瑾不利的——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就是个畜生,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别想要有好下场!”
沈清婼本就焦心,这会儿更是脚步踉跄了下。
那脸色也越发的白了。
她几乎是一路跑着去往主院的。
小厮见她风风火火过来,微笑着见礼后,道:“相国在歇息。不过姑爷早已经离开了,现如今应该在花厅等着您回去呢!”
沈清婼风风火火的又跑去花厅。
花厅中,一抹烟青色的身影正双手背后侧站在那里,昂头眺望窗外。
身形孑然却又孤傲,仿若矗立于雪山之巅的雪莲,浑身上下充满清冽的冷意,又似是寒雨中挺拔的一棵竹子,傲骨难折,坚韧难摧。
沈清婼眼眶微微发红,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还好,还好……他看起来很好。
仓促凌乱的脚步声猛然停下,陆怀瑾偏头望过来。
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他错愕的阔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