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勾销?天还亮着,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你弱的时候,就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跟我讲道理;一旦变强了,就觊觎我的一切,甚至妄图夺舍我。
难道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说怎样就怎样?
嗬~呸!
“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求饶?”
绍临深眼眸微抬,朝着后视镜中瞥了一眼,那眼神仿若淬了冰。
“……是。”
沈博言下意识别开头,可瞬间又想起自己当下岌岌可危的处境,于是强忍着内心的屈辱,强迫自己看向对方,艰涩开口:
“只要你肯放过我,想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就拿出点实际态度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而不是只会耍耍嘴皮子。”
绍临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里却满是嘲讽:
“我可从没见过哪家俘虏,是大剌剌坐着跟主人说话的。
怎么着,你是准备跟人开会谈判呢,还是要上台演讲?”
“你!”
沈博言闻言,瞬间青筋暴起,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直冲脑门,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狠狠咽了回去。
“你什么你?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只要我能留你一命,怎、么、样、都、行!
咋滴,现在又不行了?看来你这嘴跟屁股也没区别,只会拉屎放屁。”
绍临深冷哼一声,周身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整个车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排山倒海般,重重地笼罩在后座沈博言的身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沈博言的小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向外弯折,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在踏板上,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哀嚎:
“啊!”
沈博言双手向前撑着,勉强稳住身形,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不断沁出。随着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仿佛一座大山压顶,要将他整个人碾碎。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低头叩首,声音颤抖道:
“求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以后小人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说着,见绍临深依旧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沈博言一咬牙,抬起一只手就狠狠抽在自己脸上。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那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绍临深抽空瞥了眼导航,见距离附近的加油站已经不远,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行了,这可是咱妈的身体,你要是把脸打烂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不是死了吗?
沈博言心里一惊,话险些脱口而出。
但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震,豁然抬头看向前面的绍临深。
绍临深微微歪了歪脑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调侃道:
“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不过,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吧,不就是换一具身体么,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说不定咱妈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还会主动把身体让给你呢。”
许是觉得对方此刻的姿势实在太过不雅,绍临深难得大发慈悲,抬手隔空一抓,便将沈博言“提”回了座位。
只听“咔咔”两声脆响,原本折成诡异直角的小腿瞬间恢复了原位。
不过,就沈博言现在这副虚弱不堪的模样,短时间内怕是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
绍临深心底象征性地同情了对方半秒钟,随后便随手从边上抓起一瓶水,看也不看,直接往后一扔。
这水瓶就像一颗炮弹,直直地朝着沈博言的脑门砸去,只差一点点就得跟眼眶亲密接触了。
“哎,你这人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不就是接个东西么,腿断了,手也跟着残废了?
就非要用脑门去顶,这样才能显得你与众不同,比别人能耐?”
绍临深虎着脸,语气中满是指责。
沈博言捂着瞬间红了一大块的额头,疼得直抽冷气,却还是不得不低下头,连声认错:
“抱歉,是我反应太迟钝了,没能接住您的好意,我下次一定注意。”
“嗯?你还想有下次?”
绍临深的声音陡然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对不起,是我口误,仅此一次,绝无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