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一)

弃妃 倾颓流年 1242 字 2022-09-09

“林花落了春红,太匆匆。”

这我知道,是《相见欢》,只是那最后一个“匆”字的折勾笔触从中截断。

我心上一动。

我又转身,瞧见一面偌大的紫檀书架,书架上琳琅满目都是些我看不明白的书,包括那本《推背图》,还有诸如各国史策、天文历法、明算、律法等等。

一个人要读这么多书,也太累了吧?

还好我不用看。

那南墙上挂了一幅画,是一幅山水。

嗯,他很全才,他画画也好看。以前我就问过他画这一幅画能卖多少钱,他说至少三十两吧?

那幅山水是我不曾见过的山川河流,锦绣芙蓉开满山道,峰峦高入云霄。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画人呢,画人像也许能卖五十两。他说他……

“我不想画其他人,你又没有钱,所以,不如不画了。”

想到往事,我鼻尖一酸。怎么怀想,都回不去了。

……

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着,快被暖阁这暖热熏得睡着了。

才听捧月小声唤我:“主子,好像散会了。”

我迷迷糊糊睁了眼,听到外面有些脚步的嘈杂声,立即清醒了点,回身望她:“点心还热吗?”

捧月笑说:“热的,主子放心。”

我点点头,花了好几个时辰去学了道枣泥山药糕,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

——反正倾归她们很喜欢,我也很喜欢,哈哈,他不吃我就带回去分给大家吃。

不及多想,我便同捧月一起出了暖阁。

正殿的门虚掩着,应是给我留的门。

推开门,更浓烈的药味冲上鼻腔。

幽幽的一盏灯烛燃到了尾处,因推门的动作摇晃得张牙舞爪,像残焰最后的挣扎。

我想大约它点了很久了。

沈重因在案前支着颐垂首不知在看什么,我轻轻走到他身侧,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案上还摊了本冗长的折子,上面涂鸦乱画着什么我也没看明白,他的右手还握着朱笔,只是那笔上朱砂已在折子上滴落了两点浓渍。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他手中的朱笔,本想扶他去榻上安睡,但这动作惊得他的浅眠骤止。

他带着睡意和浓重鼻音的声音响起,细细的,低低的,“……唔。朕睡着了。”

他慢慢抬头,于是看见了我,我差点松手,他朝我抿嘴一笑,笑得竟有些撇开世俗的单纯。

但我疑心那个笑是我看花了眼,他迅速地敛去神色,冰冷,又散发着帝王气息。

“……你来了。……嗯,不必多礼。”

他从座上站起,额角渗出汗珠,一行行滚下面颊。